清早,剛開門,紀忱就提著保險箱等在門外,遞給我兩大箱百元大鈔。
這是他每次出軌後心虛,給我的補償。
他什麼話都沒留,我卻知道這些錢代表了什麼。
一箱是我答應他試管的賠禮,另一箱是他和紀清梨同房的補償。
我麵無表情接過錢箱,標上了96,97的序號,把錢堆進了閣樓裏。
看著快要堆到天花板的人民幣,我輕呼出一口濁氣。
回到房間,簡單收拾了個人物品。
我本是山中誌怪,紀忱送的東西我都不需要。
唯一要帶走的,隻有養在後院的那隻狐狸
那是我逛動物園時,出手相救的狐子狐孫,才剛出生幾年,連靈竅都沒開。
紀忱見我越來越不搭理他,為了討好我,專門將小狐狸圈養在了後院。
看到我過來要喂狐狸,傭人笑道:
“太太,先生已經在喂狐狸了。”
我一愣,剛運動了一晚上,他竟還有閑心喂我的狐狸?
我快步走過去,打算找紀忱把最後兩道封印解了。
可我看清後院現狀後,卻頓時心中一凜!
紀清梨抓著狐狸後頸,狠狠把狐狸頭溺進水裏。
小狐狸被嚇得四肢亂蹬,淒聲嚎叫。
“住手!我狐族的子孫,你敢碰!”
我厲聲喝斥。
下一秒施法擊中紀清梨胳膊,她手腕猛地一痛,狐狸在水中脫手。
我立刻閃身將狐狸撈出水,抱進了懷中安撫。
紀清梨痛呼,揉著手腕假笑:
“弟妹,原來它是你的狐狸啊,我正缺件皮草,阿忱說後院剛好有狐狸,就帶我過來看看。”
“我摸著這毛色真不錯,你能不能把它賣給我啊?”
紀忱上前扶住紀清梨,自知理虧,語氣祈求:
“清梨體弱,這狐狸皮剛好給她做條圍巾,嬰寧,你就答應了她吧,到時你想要幾隻,我賠你幾隻好不好?”
我氣笑了,冷眼睨他:
“你忘了?我跟你說過,它可是我的狐孫!”
紀忱愣住,正當我以為他會放棄搶狐狸時。
他卻突然聲音發冷:
“夠了!洛嬰寧,到此為止行嗎?你說你是狐仙,我可以信你,但也不是讓你拿來撒謊搪塞清梨的。”
當初你儂我儂時,我曾告訴紀忱說我是狐仙。
那時他挑了挑眉,滿眼笑意親吻我,我以為他是信了我的話。
卻不想,他竟一直把我當神經病?
頓了頓,他繼續道:
“隻是要你隻狐狸而已,洛嬰寧,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愛你縱容你,才願意忍受你作妖,一旦我不愛你了,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我惡心的想吐,直接懟道:
“好啊,你別愛啊,正合我意!”
氣氛頓時焦灼。
紀清梨見狀隨即佯裝咳嗽,聲音羸弱:
“阿忱,既然弟妹不願意就別強求了,畢竟是我沒臉沒皮,和親弟弟不清不楚,傷了你們的感情,是我賤,根本不配穿皮草。”
這一下,紀忱更心疼了,怒氣上頭,伸手就要搶狐狸:
“洛嬰寧,我命令你把狐狸讓給清梨!”
我甩出道淩厲眼風,習慣性反手施法,將他震退。
可下一秒,掌中靈力卻驟然潰散一空!
紀忱分毫未傷,反而一把搶走了狐狸,還在拉扯中將我甩倒在一邊。
我心下一驚,瞳孔驟縮!
這才發覺,讓出狐狸,是紀忱對我的命令。
我是來向他報恩的,自當有求必應。
天地法則在上,我根本不能施法阻撓!
可他們是要扒了我狐孫的皮啊!
刹那間,我瞳孔赤紅,咬牙說到:
“紀忱,把它還給我,不然......”
可我還沒有說完,紀清梨一個眼神,旁邊的保鏢就上手緊緊鉗住我。
而小狐狸在這一刻似乎也感知到什麼,不斷掙紮向我哀嚎。
紀清梨無奈憐惜道:
“弟妹,皮草要剝完整的,沒辦法,我隻能把它溺死了。”
隻見下一秒,她掐著狐狸脖子,一頭將它窒息在水池裏。
我心猛地一沉,目眥欲裂的瘋狂吼叫,卻束手無策。
隻能眼睜睜看著小狐狸四肢抽搐,翻騰濺起滿地水花。
可哀嚎聲逐漸微弱,它沒了氣息。
紀清梨卻仍舊不滿意,當著我的麵叫保鏢,將狐狸皮整個剝下。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刹那間,我凶性大發。
眼睛充血猩紅,十指化為狐爪,長出獠牙。
隻想立刻殺了紀清梨泄憤。
“狐仙姑姑!息怒啊...”一道稚嫩的孩童音傳來。
小狐狸魂魄跪在我麵前,乞求我不要造殺孽。
我差點忘了,靈獸入世報恩,絕不能殺生。
一旦沾了人血,不僅千年道行毀於一旦,還要受天道譴責,五雷轟頂,形神俱滅。
那我也就再也不能飛升成仙了。
一道金光閃過,狐狸魂魄被金光包裹,一同消失在天邊。
而那金光飛往的方向,赫然是昆侖!
心一緊,理智瞬間回神。
而看著已經被他們剝皮拆骨的狐狸。
我的心像是被捅穿了,崩潰痛哭直到麻木。
混沌中,我聽到了紀忱和紀清梨的對話:
“阿忱,弟妹那...”
“沒事,她從來都聽我的話,哄哄就好了。”
紀忱,那是以前,現在的我隻想殺人....
話落,身上禁錮一鬆,我的法力也隨之恢複。
枯坐原地良久,我起身將地上的一團模糊血肉親手埋了。
回房後,點上三柱香,我對著山神娘娘的神牌叩首。
“娘娘!第98次了!可我真的不想有九十九次了!原諒嬰寧,嬰寧不想成仙......”
紀忱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
他皺眉沉聲道:
“什麼第98次?什麼不想有99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