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嚇壞了,也趕緊跟了出去。
可等追到林子裏,隻瞧見一輛馬車疾馳而去。
盛夏正是農閑,不少鄉民都躲在林子裏納涼。
聽到動靜都朝這邊看來。
見許久未見的趙勉突然出現,都大吃了一驚,湧上來問東問西。
這時代的鄉民雖然沒幾個認字的,但心地純良,隻有極個別的欺軟怕硬。
比如站在人群最後的村長張大麻子,長得尖嘴猴腮,一看就是短命相。
他道貌岸然的走到跟前,笑著打量了趙勉幾眼。
“好啊,勉小子你醒了就好。這下你爹和你哥在天之靈,也該安心了。”
說著,眼淚就像猴子彪尿一樣,刷的流了出來。
趙勉長大了嘴巴,不知該說什麼好。
若是不知了解張大麻子是個什麼貨色,還真被他蒙了。
瞧瞧,這才是影帝級別的表演,比那些摳圖的強了不知多少倍。
嘖嘖嘖,眼淚是說來就來啊,這要是每天多哭上幾趟,是不是都用不著尿尿了?
見趙勉沒有反應,張大麻子哭得更起勁兒了,拽著他的手一個勁兒的哭訴。
“你爹多好的一個人啊,你哥那麼俊一個後生。老天爺怎麼就不開眼,人說沒就沒了。”
“也虧得你醒了,要不然,我死了都不敢下去見你爹,我怕他怪我沒照看好你!”
“嗯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趙勉擠了半天,才擠出一滴眼淚,連連應聲。
他伸手摟過張大麻子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要不你現在就下去告訴我爹,我已經醒了?”
“啊?”
張大麻子愣了一下,旋即老臉一僵,不知該說些什麼。
“老東西,你裝你娘呢!你什麼貨色,你當我不清楚嗎?我沒死,你很失望吧!你想霸占我家房產的事情,我遲早會跟你算個清楚!”
不等張大麻子反應過來,趙勉一把將他推開,衝著周圍作了一個羅圈揖,感謝鄉親們在自己生病期間接濟呂秀。
若不是他們,呂秀一個女人,早就餓死了。
鄉民極不習慣趙勉的大禮,更是驚訝他的改變。
不過也沒有多問,就各自散去繼續納涼。
隻有張大麻子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村長這是在等我請你喝茶?”
張大麻子尷尬一笑,心裏有些發虛,擺擺手,“喝茶就不用了。我就是問問,你拎著刀打算幹嘛去?”
他剛才就瞧見了那把刀,當趙勉說那番話的時候,他真的害怕對方會給自己來上一刀。
霸占人家祖產,已經是死仇了。
趙勉重新把刀抽了出來,在張大麻子的眼前翻來覆去的晃悠,看得他眼角直抽抽。
“當然是打獵啊,難不成殺人啊!”
說著,他將柴刀猛地往上一拋,嚇得張大麻子連連往後退。
等柴刀重新落入趙勉的手中,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擠出一張笑臉說道:“打獵好啊,我年輕那會兒就喜歡打獵。我知道母豬溝那邊有好獵物,你去那兒肯定能打到大貨!”
趙勉道了聲感謝,轉過頭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老東西亡我之心不死啊,知道我要找他麻煩了,就想讓我去送死。
母豬溝那是什麼地方?
小時候早就聽老爹講起過,那裏時常有老虎出沒,五十年前就成禁地了。
看來,得防著點兒這老小子。
把呂秀送回家,囑咐不要隨便出門,趙勉提著刀就朝後山走去。
剛一進山,溫度就驟降了幾分,一陣山風吹來,讓趙勉舒服得直哼哼。
拉了拉卡在屁股縫裏的褲子,趙勉一邊走一邊琢磨怎麼下手。
上輩子他雖然是個小富二代,但也不是狗屁不懂。
小時候帶著一群流鼻涕的孩子,上街邊打氣球,去護城河裏抓魚,掏學校的鳥窩,這種事兒也沒少看。
長大後偶爾也會帶著幾個女同學去野外探險,趁她們害怕的時候占些便宜。
畢業後更是跟著幾個野外生存專家在原始深林裏尋求過刺激。
一些尋蹤、打獵的技巧,趙勉融會貫通。
這也是為什麼,當他琢磨如何擺脫眼下困境的事情,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打獵。
在林子裏走了一炷香的工夫,總算是找到了一片竹林。
沒辦法,他手裏隻有一把柴刀,想要做出弓箭這種殺傷力比較大的武器根本不現實。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依靠竹子做幾把弩。
截取一根三年內的竹子,掏空之後在上麵開出一條十公分左右的槽子。在竹子的尾部開出一前一後兩個圓孔。
然後再砍一根小拇指粗細的竹子,代替皮筋,作為動力發射器,一頭卡在圓孔裏固定,另一頭用搓成繩狀的樹皮綁住,拴在後麵圓孔上固定的竹栓上,讓竹子保持最大的彎曲程度。
最後,削一些輕巧光滑的竹箭。
隻要按下竹栓,依靠小竹子的彈性勢能就能將竹箭激發出去。
趙勉試了試,威力還不錯,又花了半個小時調整了一下準頭,這才心滿意足。
雖說這東西殺傷力不如弓箭,但對付一般的飛禽鳥獸已經足夠。
他本就是一時興起,可沒想著真的搞到大貨。
越往山裏走,光線就越暗了。
這時代的山林可不像那個世界像是被人剃了禿瓢似的,參天大樹隨處可見。
好在原主常年放牧,對林子裏的路很是熟悉。
走了沒多遠,就聽到頭頂上有東西撲閃著翅膀。
趙勉立馬屏息凝神,緩緩爬向對麵,然後輕輕的翻過身去,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隻禿尾巴的野雞正站在樹梢上東張西望。
隻是一眼,趙勉就沒了興趣。
無他,這隻野雞太瘦了。
他懷疑這隻野雞是不是還沒滿月就被家長攆出來了?
算了,怪可憐的,還是放過它吧!
趙勉放下了手裏的竹弩,還沒起身就見那隻禿尾巴野雞撲閃著翅膀原地打轉,嘴裏喔喔直叫喚。
趙勉知道這是在求偶。
可你光著屁股求偶,很難讓人不懷疑你的性取向。
他娘的,最煩這種基佬,給爺死!
抬手搭箭,一聲慘叫之後,野雞直挺挺的栽倒在地,直到落地的那一刻,屁股仍在晃來晃去。
趙勉翻身上前,朝著它的屁股猛踹,直到野雞徹底沒了動靜,這才罷手。
看著地上爛屁股的野雞,趙勉擔心自己吃完也會光屁股跳舞,還是留著布置陷阱用吧。
趙勉用樹皮搓成的繩子將野雞拴起來,用竹竿挑著扛在肩上,一邊走一邊抬頭看四周的樹梢。
好在這片林子裏野雞多的是,不一會兒就射下來四五隻。
看著它們漂亮的羽毛,趙勉覺得做成雞毛撣子有些可惜了,做一些裝飾品敲詐那些土大款倒是不錯的選擇。
眼看日頭逐漸偏西,趙勉不放心嬌滴滴的媳婦兒一個人在家,用那隻爛屁股的野雞做了個陷阱,然後啟程回家。
“稍一出手就滿載而歸,也不知道秀秀會高興成什麼樣?”
“她會不會今晚就從了我?白天我說換衣服的時候,她好像就想歪了。”
“大姑娘小媳婦兒,就是不經逗!”
趙勉一邊走一邊嘀咕,來到一處灌木叢時,忽然聽到裏麵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下意識停下腳步,順勢看去,灌木叢裏的動靜越來越大。
他心裏咯噔一聲,莫不是遇到大家夥了?
看了看手裏的竹弩,這玩意兒打在它身上,跟撓癢癢有什麼區別?
趙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趁對方還沒有發現自己,倒退著就往山下走。
可沒走兩步,那東西也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趙勉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一咬牙便抽出了柴刀,雙手緊握準備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