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和秦嫿聊好了對接細節，我打了的士往回走，卻聽見夏妗和助理在露台說話。

“片場變婚禮現場，這可是路易十四城堡啊，夏姐，租它都得一個億吧，你是真寵姐夫。”

“就怕林哥，萬一他鬧大給媒體，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夏妗聲音依舊鎮定：

“為了遷就我，牧川委屈了七年，明天我和他的婚禮誰都不能打擾！”

“至於林風眠，我總有辦法讓他保持沉默。”

“不過，劇組人的嘴你都看緊點，要是有營銷號捕風捉影，直接發律師函。”

即便真的決定放下，但被自以為最愛的人背叛，欺瞞嘲諷至此。

我整個人還是像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冷意浸入骨髓。

回到房間，我收拾回國要帶的行李。

除了身份證件，我的行李箱和房間裏，除了文件還是文件。

滿地的合同，根本無從下腳。

我驚覺夏妗竟什麼都沒給過我，她隻會扔來爛攤子讓我收拾。

她甚至見不得我西裝革履，貶低我說：

“林風眠，你就是個屌絲，學網紅潮男穿搭？四不像，真的很醜。”

我從前隻以為她毒舌，也開玩笑反擊。

如今才反應過來，這是真話。

嗬。

但我憑什麼事事聽她的？

翻出壓箱底的定製西裝，我換上皮鞋，還抓了個發型。

然後下樓將所有文件一股腦扔了。

“林風眠，你該知道阿妗真正愛....誰....”

周牧川的嘲諷自身後響起，我轉身。

話音戛然而止，他被我換頭後的俊朗，震驚的舌頭打結。

“你....你....你！”

從驚豔中回過神，他頓時咬牙氣惱。

“大半夜的你跑出來發什麼情？阿妗嫌棄你，才看不上你，別白費心思了，窩囊廢！”

他說著上手就要扒掉我的外套，我按住他手，反手就是一拳。

周牧川捂著下巴，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

“林風眠！你個混蛋敢打我，阿妗不會放過你的！”

我擦了擦手心，白他一眼：

“就算夏妗在，你，我照打不誤！”

“啪！”

又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可打人的不是我，周牧川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下意識皺眉，他卻瞬間跪地，紅著眼眶，泫然欲泣：

“林哥，我和阿妗真心相愛，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不會向她告狀的，求求您放我吧。”

“林風眠，牧川是我的人，你耍什麼官威，敢欺負他？”

夏妗沉聲怒吼，下一秒小腿被人重重一踹，我猛地跪倒在地。

腿骨一陣刺痛，尖利的石子刺破膝蓋，疼的錐心刺骨。

一顆心卻悄然墜落無底深淵。

這麼拙劣的爭寵伎倆，夏妗卻不由分說就懲治我。

所以，我在她心裏到底算什麼呢？

任她呼來喝去，沒有痛感的機器人嗎？

夏妗一把扶起周牧川，冷眼看向我後。

卻驟然失神，愣在原地。

直到周牧川晃了晃她胳膊，她才凝眸，眼底浮上怒意。

“林風眠！你不去工作，在這花枝招展什麼？醜的辣眼，真是糟蹋了衣服！”

周牧川看向夏妗哽咽：

“阿妗，林哥說我勾引你，罵我是賤貨小三，還要派飛機把我送回去，可明天.....”

周牧川欲言又止。

可我知道，他想說明天是他們的婚禮。

我苦笑。

他們倆都一副正牌情侶的架勢了，還遮掩什麼？

是覺得我蠢，真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夏妗輕哄著他，轉頭看我時又嫌憎不已：

“林風眠，你怎麼這麼惡心？仗著是我經紀人就能為非作歹？趕緊跟牧川道歉！”

我自嘲一笑，眼角滲淚：

“所以，你要護著他？他是你什麼人啊.....？”

我真想知道，她究竟會怎麼向我解釋。

搪塞，掩飾，還是直接跟我攤牌了？

但我都猜錯了。

夏妗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你沒必要知道！林風眠，經營好我的形象，才是你身為經紀人的職責，懂嗎？”

可笑，我甚至都沒有知情的資格。

她不能結婚，不是因為爬的不夠高，而是不想新郎是我。

換成娶周牧川，金錢權勢地位，她就都不在意了。

一瞬間，我對她的最後一絲期待也破滅了。

胃部猛地絞痛，老毛病又犯了。

我咬唇強忍疼痛和怒氣，直至感受到喉間腥甜：

“滾....”

但周牧川卻不依不饒：

“阿妗，可是...林哥還沒向我道歉呢....”

他眼淚洶湧，肩膀輕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一下，夏妗更心疼了，開口命令我：

“林風眠，給牧川道歉，不然....”

啪的一聲，我一巴掌扇斷了她的話音，夏妗的臉被打偏。

“夏妗，我們，到此為止。”

我紅了眼，眼裏盡是譏諷，卻仍舊倔強。

我以為聽到我說分手，她至少會震驚，無措。

可夏妗去卻隻是轉頭，淡淡看了我一眼：

“林風眠，打夠了就別鬧了，今天我不跟你計較，但下次我可不再會縱容你了。”

“不需要！”

我死死攥緊拳頭，扔下一句話，強撐不適快步回房。

砰的一聲，將門重重摔上，我脫力跌坐在地，軟成一灘爛泥。

手機鈴卻響了，是秦嫿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