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吃飽喝足躺在床上,張玥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我沒有質問她,淡然接了導師的電話。
“陸辰,這次出國深造的機會可遇不可求,那都是頂尖的科研設備和團隊,你確定要為了情情愛愛放棄前途嗎?”
“如果你們是真愛,哪怕是隔了千山萬水也無妨,你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實在不行一個月回國一次,我給你報銷機票!”
自爸媽因病去世後,我就發誓要做救死扶傷的醫生。
但是張玥原生家庭的陰影讓她極度需要安全感,哪怕她是個心理醫生,也依舊醫不自醫。
在得知導師數次邀請我出國深造時,她鬧了好幾次脾氣威脅我:
“如果你敢拋下我,那我們就徹底玩完。”
“人都不在身邊,哪還有愛?”
為了她,我隻好婉拒了導師的邀請。
這是導師第N次來勸我了。
“陸辰,你就聽我一句勸,大不了我幫張玥想路子,到時候把她也弄到國外深造,但你得給我點時間,最快3個月,應該就能把她的工作也落實下來...”
為了讓我更上一層樓,導師可謂是煞費苦心。
“老師,我願意和你一起出國,張玥的事就不必費心了。”
導師在電話那頭激動得直接拍桌子:
“陸辰,你能想通就好,我這就給你去安排出國的事。”
“我已經看到你轟動醫學界的那一刻了!”
張玥永遠都不懂,我為了她自斷翅膀放棄夢想,甘心當她隨叫隨到的守護者,到底做了多大的犧牲。
她回報我的卻是,在危急關頭推我給竹馬受罪。
如今,我也該重振旗鼓,努力實現我的夢想,這才是我該追尋的真愛。
好在,一切都來得及。
她今天又失約,我權當我們已經分手了。
3
半夜,客廳一聲巨響把我吵醒。
我警覺地爬起來,卻發現是張玥把醉酒的王斌帶回來了。
她看到我站在房門口不動,立馬嗬斥我:
“陸辰,你有沒有點眼力見,趕緊過來搭把手啊!”
我冷眼瞧著王斌故意將全身重量壓在張玥身上,最後成功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兩人曖昧的姿勢,混著熏天的酒味,讓我惡心到想吐。
見我依舊在原地不動,張悅也不急著將王斌推開。
反而是攬著他的腰,生怕他從她身上滑到地上:
“陸辰,你是聾了還是瞎了?”
我懶得理她,直接進房間鎖門眼不見為淨。
十分鐘後,房門被張玥捶得震天響:
“陸辰,你什麼意思?王斌他心裏不痛快,我看他狀態不對勁陪他喝了點酒,所以才沒回家給你做飯,要不是怕你又多想,我也犯不著把喝醉酒的他帶回我們家來。”
聽她這意思,我還應該感謝她給我麵子帶王斌回家了。
我冷冷的隔著房門告訴她:
“你的事和我無關,不用解釋。”
誰知她找到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這次,她終於看清我手上的繃帶了。
她卻一臉嫌棄的斥責我:
“你這又是弄的什麼行為藝術?”
我嗤笑一聲,請她出去,她卻衝到我麵前,要拆了我繃帶:
“陸辰,這三天你不認錯不哄我也不聯係我,現在還拽上了?”
“我不就是和王斌先跑了嗎,不就是陪王斌沒趕回來給你做飯嗎,就這麼點小事,你居然敢給我甩臉色?”
張口閉口就是王斌,真讓我惡心。
我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我到底愛張玥什麼?
見我不配合她拆繃帶,她抓著我的胳膊不許動,我疼得隻好將她推開:
“滾去陪你的王斌去!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和你無話可說!”
張玥被我推開,猝不及防的倒退時,一下把剛走近的王斌也一起撞倒在地上。
被我推倒在地,她第一反應便是去查看王斌有沒有事。
我冷眼看她一臉心疼的把王斌扶起來,臉上的關切是我從未享受過的。
她剛要開口罵我,終於看到我胳膊上的紗布被滲出的血染紅了。
她的酒也醒了三分:
“陸辰,你胳膊怎麼了?”
她看了一眼把頭擱在她肩膀的王斌,眼裏有一絲慌亂。
“陸辰,你受傷了怎麼不跟我說?”
這話問得我恨不得戳瞎她的眼。
“你把我留下替王斌承受那群暴怒混混的怒火,就沒想過我會受傷?你哪來的臉問我?”
“什麼?你是在那晚受傷了?”
她推開王斌,手足無措的上前想抱我,卻被我躲開了。
我竟然在她臉上看到了愧疚和擔憂:
“傷的重嗎?疼不疼?”
“我沒想到你會受傷,我以為你也會趕緊跑,你也知道王斌喝了酒後難以控製情緒,要是真打起來難收場,我和他真的...”
“我知道,你倆從小光著屁股一起玩泥巴,真要有什麼,早沒我什麼事了!”
張玥被我噎得一愣: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你能理解最好,不過...你再委屈,也不能三天不找我啊,還在朋友圈下我麵子...”
“要不,你去幫我和王斌煮個醒酒湯,咱倆一起把朋友圈刪了,這事兒算翻篇!”
聞言,我目瞪口呆。
都說酒後吐真言,她倒是醉後露本性了。
都分手了,誰大半夜去給她和情敵煮醒酒湯?
也不知道她怎麼恬不知恥提出這個請求的!還當這是我們以前吵架的情趣嗎?
她見我站著不動,拉著我完好的右手撒嬌:
“老公,求你了嘛...”
我抽出手,一字一句告訴她:
“從你拿我給王斌擋槍的那一刻,咱倆就分手了!”
王斌聞言,也不裝醉了,一臉熱情的往張玥身上貼,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陸辰,那些小混混沒對你做什麼壞事吧?那幾個一看就是同性戀...”
如果不是右手手腕軟骨組織挫傷,我高低得給王斌幾拳。
在我殺人的目光下,王斌故意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揶揄我:
“對不起,我失言了,我不問你還不成嗎?不過真要是慘遭不幸,你還是得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萬一...你是醫生你懂的!”
他幸災樂禍的樣子,瞬間讓張玥浮想聯翩。
她迫不及待就衝過來扒拉我的睡衣,在看到我身上大小不一的青紫時,她哆嗦著唇問我:
“你被他們....”
我沒有錯過她眼底的嫌棄。
甚至,她立馬鬆開手,像碰了什麼了不得的臟東西。
“你真的被他們......欺負了?”
“連我和王斌都能跑掉,你怎麼可能跑不掉,你不知道報警求救嗎?”
後麵的話,張玥說不下去了,她別過眼,不敢看我。
她為何會覺得我在一群花臂混混的圍攻下能跑?
這就是她一聲不吭直接拉著王斌跑路的理由嗎?
正如她所言,她為何不給我報警呢?
要不是好心路人經過,那些人確實是準備把我打廢了好行事......
我轉過身不想再看張玥一眼。
她卻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你有吃阻斷藥嗎?命比麵子重要!”
我端起桌上的水,用力潑在了她臉上:
“現在清醒了嗎?”
自從王斌出現,她的心就開始搖擺,會不斷質疑我的話。
她明明知道,從我認識她,我就不會騙人,更不會騙她。
她卻因為王斌,一次又一次以為我在撒謊。
我告訴她,王斌一直黏在她身邊必定是有所圖謀,她不信。
我說王斌的抑鬱症可能是裝的,她也不信。
如今我明白了,她不是不信,她隻是蒙蔽雙眼,不想去相信。
那個深愛我的女人如今就因為王斌一句話,已經認定我可能染了臟病。
在我第N次因為他們的曖昧關係而吵架時,她就是這樣給我潑了一杯冷水,讓我好好清醒。
張玥任水從臉上滑落,梗著脖子喊道:
“你到底在鬧什麼?你不就受了點傷,我們若不跑,那就是三個人倒黴!”
張玥吼完,覺得自己有些失控,遮掩著情緒去洗手池洗手。
足足洗了十分鐘,雙手搓到通紅,她才和我說:
“你要是需要心理谘詢,隨時可以找我,不過這種事還得靠你自洽,我能幫的其實不多。”
“在你血檢結果出來前,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吧!”
“如果你檢查沒問題,我會留下腹中孩子和你結婚。”
我揉了揉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腹中的孩子?
“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