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曉梅被杜飛的動作嚇了一跳,她猛地掙脫開杜飛的手,後退了幾步:
“杜飛,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得到我?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讓我愛你?
你錯了!
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加討厭你!”
杜飛看著滕曉梅那冷漠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絕望。
他沒想到自己為了滕曉梅付出了這麼多,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醜,在滕曉梅麵前醜態百出。
“好,好,好。”
杜飛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猛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百花樹林。
他的背影顯得那麼落寞,那麼淒涼。
滕曉梅看著杜飛離去的背影,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她早就看穿了杜飛的本質,知道他隻是一個自私、衝動、沒有頭腦的人。
她之所以跟杜飛在一起,也隻是因為寂寞和無聊而已。
現在,她已經對杜飛徹底失去了興趣。
“哼,蠢豬一個。”
滕曉梅冷哼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百花樹林。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新的計劃,她要利用這次機會,徹底毀掉李冰和杜倩。
此時,杜飛滿心怨恨地回到了家。
一進門,就看到母親張紅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
“小飛啊,你回來了?
吃了沒?媽給你熱飯去。”
杜飛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一臉陰沉地走進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張紅站在門外,一臉茫然。
她不知道兒子今天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暴躁。
另一邊,李冰家裏卻是另一番景象。
李冰正坐在桌前,眉頭緊鎖地思考著如何一個月賺夠一萬塊錢。
一萬塊錢,對於有著前世創業經驗和記憶的李冰而言,本不該是個難題。
但在這個1989年的黃土高原小村莊——下坪村,卻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下坪村是個依靠著黃河水衝擊而成的河穀地貌,土地貧瘠而幹旱。
這兩年的天氣更是異常,不是旱就是澇,土地收成極差。
大家的糧食除去上繳的公糧,也隻夠解決溫飽。
李冰家雖然因為有父親李柱會打鐵的手藝,收成還算不錯,但想要在一個月內成為萬元戶,也是天方夜譚。
李冰坐在桌前,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靠家裏是肯定不行的。
家裏算上他五個孩子,他排行老四,上麵大姐已經嫁人,但二姐和三哥都在上大學,每個月的生活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還有他們家的爺爺奶奶、父母,加上弟弟以及二伯一家,都需要父親貼補。
就算父親手藝再好,母親再勤勞,也隻是堪堪吃飽而已。
李冰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放棄,他必須想辦法賺夠這一萬塊錢。
他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創業經曆,那些成功與失敗的經曆在他腦海中不斷閃過。
他開始思考,在這個時代,有哪些商機是他可以把握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父親李柱的聲音:
“冰子,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李冰站起身,走出房間,看到父親正站在院子裏,手裏拿著一把剛打好的鐵鍬。
李柱是個典型的西北漢子,身材高大而魁梧,皮膚被陽光曬得黝黑而粗糙。
他看著李冰勸說道:
“冰子,爸剛剛說話有點衝,跟你道個歉。
但這件事不是小事,一萬塊錢,你好歹跟我和你媽商量商量。”
李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的心靈。
見李冰不說話,李柱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他拍了拍李冰的肩膀,說道:
“冰子,你有誌氣是好事。
但咱也得腳踏實地,別異想天開。
不過,你要是真有賺錢的計劃,爸支持你。
咱家雖然不富裕,但還是有點家底的。
你要是需要錢,我給你拿。”
李冰搖了搖頭,說道:
“爸,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但我不想靠家裏,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賺夠這一萬塊錢。
你放心,我已經有想法了,隻是還需要再完善一下。”
“好,冰子。
爸相信你。
有啥需要幫忙的,盡管跟爸說。”
說完,李柱轉身走進了屋裏。
李冰的母親魏紅霞,剛從地裏回來,肩上扛著農具,臉上滿是疲憊。
她將農具輕輕放在院角,然後走到院子中央的水缸邊,舀起一瓢:
“咕咚咕咚”地喝了個痛快。
喝罷,她抹了抹嘴角的水珠,抬頭望向那片棉田,眉頭緊鎖,嘴裏不住地念叨著:
“今年的棉花倒是長得好,可這收購價,哎,真是愁死人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滿是辛酸。
李冰聽到母親的話,從屋裏走了出來,站在母親身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那片潔白的棉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卻也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
“媽,今年的棉花收購價到底怎麼了?”
李冰開口問道,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急切。
李冰的母親歎了口氣,轉過身來,看著兒子那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心中既欣慰又心疼。
她緩緩說道:
“冰子啊,你不知道,今年的棉花收購價低得離譜。
往年這個時候,一斤棉花能賣到一塊多錢,可今年,連五毛都不到。
咱們家雖然種了幾畝棉花,可這價格一跌,辛辛苦苦一年,也賺不了幾個錢啊。”
說著,她的眼眶不禁紅了起來。
李冰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握住母親的手,安慰道:
“媽,您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我現在正琢磨著怎麼賺錢呢,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李冰的母親聞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拍了拍兒子的手,說道:
“冰子,媽知道你孝順。
可這事兒啊,不是咱們能輕易解決的。
這整個下坪村,乃至周圍的村子,都麵臨著棉花滯銷的問題。
大家都指望著這點棉花換點錢,貼補家用呢。”
說著,她抬頭望向遠方,隻見村頭的小路上,幾個村民正扛著棉花袋子,愁眉苦臉地往家走。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幾聲熱情的招呼聲:
“柱子,在家呢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