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悠長,豪邁,空曠卻又磅礴。
時而激越如劍鳴,時而低徊似私語。
滿座賓客屏息凝神,仿佛見嵇康再世,絕響重現。
琴音止,餘韻未絕。
作為一名皇室,她從小就被各種培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各種琴隻要了解過一些音調,就能立馬上手。
京城第一才女可不是虛名。
傅斯遷眼裏劃過一抹驚訝。
方才出言嘲諷者,此刻皆麵紅耳赤,不敢直視台上那道清傲身影。
這真的是從鄉下回來的?
就對方剛剛彈的曲子,在場根本就沒人能談的出來。
說是大師級別的也不為過!
“姐姐還真是深藏不露,回家這麼久,我們居然都不知道你彈琴這麼好。”
“不知道姐姐是跟的哪位老師,改天我們也好拜訪一下。”
在外麵吃飯都是問題,居然還有閑錢去學習琴技。
如果沒有被人包養怎麼可能會彈?
裴若楠嫉妒的看著她,這個賤人還真是運氣好。
剛才在台上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了一個上位者在指點江山,氣勢威嚴,不容任何人放肆挑釁。
裴清儀這個賤人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氣勢?
“剛學的,這東西很難嗎?”
裴清儀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不是有手就會嗎?”
苦學十多年的裴若楠臉色鐵青。
真夠能裝的!
若不是這裏這麼多人看著裴若楠,臉早就氣的扭曲了。
裴清儀一曲成名,剛剛還對裴清儀不屑的人們紛紛圍了上來。
“傅太太你有沒有興趣開班?我讓我女兒過去跟你學。”
“剛才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太好聽了。”
“傅太太有興趣發專輯嗎?我們家的公司一定幫你弄好所有的手續,隻要您彈曲子就行,其他的不用您操心。”
這曲子如果發出去絕對會賣爆的。
大家都沒想到對方這麼厲害,當然多數還是看在傅家的麵子上恭維。
裴清儀皺眉,有些不適應這麼多人靠近她。
從來沒人敢這麼放肆的拽她的胳膊。
她看了眼人群外的傅斯遷,為什麼這人還不來救駕?
莫名其妙看懂裴清儀眼神的男人。
她怕不是瘋了。
好不容易將裴清儀從裏麵救出來,還沒來得及詢問她怎麼會的這些,迎麵就碰到了一個男人。
“傅總果然慧眼識珠,找了一位如此優秀的夫人。”
一個男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裴清儀,“如果我有這種夫人,絕對會好好的養在家裏。”
而不是讓人出來招蜂引蝶。
傅斯遷皺眉,察覺到身邊女人想要開口說話,想到她最近的變化,總覺得不是好話,急忙將人摟進了懷裏,阻止了她的動作。
“我的妻子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畢竟她有那個資本。”
傅斯遷的話讓兩個人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裴清儀,還以為這男人剛才阻止她是他窩囊沒骨氣,現在看來,他是把所有的仇恨都加到了他身上。
男人臉色有些難看,可是他得罪不起傅氏,隻能忍下來。
他將自己地帶來的珍貴字畫拿了出來,討好笑道:“是我不會說話,傅總覺得這幅畫怎麼樣?喜歡的話我當作賠禮送給您怎麼樣?”
“這副畫是我重金買下的,還請傅總賞臉,這副《綠水青山》是宋文老先生的去世之作,我好不容易才買下這副真跡。”
在聽到字畫的時候,裴清儀來了興趣,但隻看了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這是一個贗品。”
以高價把字畫拍回來的男人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傅太太什麼意思?這可是我花了將近一個億才拍下來的真跡!”
“姐姐,這位是有名的古董大亨,他對於這些字畫都是很有研究的,不可能會出錯。”
裴若楠好心地提醒,連畫筆都沒有碰過的人怎麼會知道真假?
她在旁邊看的快要嫉妒死了,她憑什麼能夠得到傅總的青睞?
不過她沒想到裴清儀居然會這麼蠢!
“不懂就別亂說話,省得在這裏丟人現眼。”裴榕承更是沒好臉色。
“你真以為自己會彈幾首曲子就什麼都會了?”
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來這裏參加宴會的有哪一個是身份簡單的?
隨隨便便的一個人都比她身份高貴。
他想不明白傅斯遷為什麼非要帶這麼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人來參加這種宴會。
就不怕給傅家丟臉嗎?
“竹子的顏色錯了。”裴清儀肯定,哪有畫竹子用這種老態綠的?
“這不可能!”男人臉色難看。
傅斯遷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樣子,莫名覺得她說的是真的。
“既然真假難辨,不如請秦老來張眼,正好他今天也在。”
傅斯遷看中的秦老是國家書畫協會的。
如果說古董大亨是對字畫有研究的話,那麼秦老就是專門研究古董字畫的。
“好啊。”古董商一口應下,派人將秦老請了下來。
他今天就讓裴清儀好好看看,他在外麵的名聲可不是虛的。
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質疑他。
秦老一身中山裝拄著拐棍從樓上下來,即便是七十多歲的人,走路也生龍活虎的。
沒有半點老態。
裴清儀有些驚訝,這個朝代的人好像普遍都很長壽。
在他們王朝,壽命基本都在四五十歲,六十歲都是高壽了。
“確實是假的,這顏料是特製的,對顏料不熟悉的人辨別不出真假也正常。”
秦老的視線放在裴清儀身上,不驕不躁,最重要的是眼光毒辣。
“小丫頭很厲害,有時間的話,可以去我家看看字畫。”
他那裏有很多好東西。
“多謝。”
裴清儀不鹹不淡的應下來,對於他的邀請並沒有放在心上。
宴會結束,裴若楠嫉妒地盯著裴清儀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這個賤人運氣還真好,今天讓她出盡了風頭。
“你為何會懂這些?”
車上,傅斯遷疑惑地看著旁邊的女人,如果她早點將這些本事拿出來,她在裴家也不會過得舉步維艱。
扮豬吃老虎,還是另有用意?
“傅總小心!”
司機驚慌出聲,旁邊的馬路上突然衝出來了一輛速度極快的車子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刺眼的遠光燈讓裴清儀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下一刻就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耳邊傳來悶哼聲,以及濃鬱的血腥味。
裴清儀掙脫男人的束縛,一抬頭就看到了觸目驚心的鮮血。
剛才為了保護她,所有的玻璃都紮進了傅斯遷的身上。
“你…”
“先出去。”
男人聲音沙啞,車子已經報廢了。
隻是車門還沒打開,撞過來的車子上麵下來了幾個黑衣人,一個個手裏拿著棍棒,不斷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