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雙大長腿隨意交疊著,身子後仰,整個人半躺在沙發一側。
看呆了在場的眾人。
包廂裏光線暗,有人湊近了些看,差點嚇一激靈,連忙喊:
“明禮哥,您怎麼來了?”
賀明禮的腳尖又一下沒一下地勾了勾,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怎麼,我家的場子,我來不得?”
“不敢不敢,我沒這麼意思。”
眾人麵麵相覷。
原來這會所當真有賀家的股份。
怪不得好東西這麼多。
在場所有人都認識賀明禮,也當然知道,這人不好惹,他們惹不起。
隻是好好聊著天,突然天降這麼大一尊佛。
都有些不知所措。
場子一下就冷了下來。
賀明禮還有些不滿地“嘖”了一聲:“繼續啊?剛才不是說到舔狗?誰是舔狗?”
眾人臉上有些難堪。
賀明禮的視線幽幽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宋鬱的臉上。
“在說你嗎?”
宋鬱:“......”
其他眾人:“......”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畢竟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從很久之前,宋家就和賀家不太對付,宋鬱跟賀明禮更是從小看不慣對方。
宋家一直是在演藝圈做傳媒公司,早些年簽了幾個對賭協議,投資了幾部全民皆知的大熱門電視劇,身價一下翻了好幾倍。
也一躍成為京州幾大世家裏前頭幾位。
但京州從以前到現在的頂尖,一直都是賀家。
前幾年,賀明禮出國留學,在國外創辦了家傳媒公司,跟好萊塢那邊接上了頭,回國之後,把公司也帶了回來,連帶著公司的業務。
當時有個很火的國際巨星來國內發展,宋家是想要簽下他在國內的合約的。
可巨星拒了,去了賀明禮的公司。
兩家的梁子就這麼明裏暗裏地結下了。
隻是礙於賀明禮父母在軍區的地位,宋家不敢明麵上太跟賀明禮過不去。
宋鬱跟賀明禮就更不用說了。
宋鬱從小處處被賀明禮壓一頭,不管是成績,身高,長相,家境,哪哪兒都不如賀明禮,時常被宋家人拿去跟賀明禮。
再加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賀明禮總是在各種場合針對宋鬱。
時常開玩笑似的讓宋鬱下不來台。
宋鬱甚至懷疑。
賀明禮在國外創辦傳媒公司,就是故意為了跟他對著幹,跟宋家對著幹的。
此刻聽見賀明禮似乎又接著開玩笑的名義嘲諷他是“舔狗”。
宋鬱冷哼了一聲。
“明禮哥說笑了,我哪兒當過誰的舔狗, 這個詞怕是不太適合我。”
這是宋鬱最鬱悶氣憤的一點。
那就是不管他有多討厭賀明禮。
也要叫他一聲明禮哥。
至少現在,宋家是絕對不敢惹賀家的。
賀明禮意義不明地笑了下。
“那你們在說誰是舔狗?”
不知道為什麼,賀明禮像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非要問出那個人是誰。
一個看不太懂臉色的毛頭小子看著大家都不敢說,壯著膽子說了句:
“......說的是宋大少爺的未婚妻,溫喬。”
包間安靜如斯,落針可聞。
呼吸聲都好像消弭了一般,靜謐得有些可怕。
宋鬱似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剛才他們都說了些什麼話。
剛才其他人在說話的時候,宋鬱沒怎麼聽進去,滿腦子都在想溫喬上午跟他說分手退婚的事,什麼舔狗不舔狗的,他聽見了,但沒想過說的是溫喬。
現在被那人說了出來,宋鬱眉頭一皺,本能就要開口。
他跟溫喬的事是他自己的事。
但別人沒資格在他麵前這麼說溫喬。
可還沒等他開口,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道懶懶的,但又帶著點諷刺的聲音。
“宋大少爺現在真是沉得住氣啊,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未婚妻,就這麼跟個孫子一樣聽著別人一張爛嘴汙蔑羞辱,你也不為所動?”
“說溫喬是舔狗?不忠不義的人,可是連狗都不如。”
在場敢這麼說宋鬱的。
除了賀明禮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宋鬱“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
滿眼怒火盯著賀明禮。
包廂內的氣氛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有人攔著宋鬱,有人神色慌張地看著賀明禮。
卻見賀明禮半點反應也沒有,還是跟先前一般半躺在沙發一側,翹著二郎腿,腳尖有意無意地晃蕩著。
典型的二世祖的樣子。
賀明禮看著宋鬱漲紅的臉,笑了。
“我可沒說是你宋大少爺不忠不義,這麼上趕著認領,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可他的麵上。
絲毫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