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三天,妻子酒駕撞死了人。
為了保護她,我主動自首,替妻子入獄。
七年後,我刑滿釋放,卻發現妻子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還生下了一雙兒女。
憤怒之下,我質問她還有沒有心。
她渾不在意道:“等你是情分,不等你是本分,你怎麼能怪我?”
強壓下憤怒,我想看看七年未見的孩子。
可妻子卻抱著胳膊趾高氣昂地說。
“你都坐過牢了,孩子前程全都毀了,不流了還等什麼?”
“不過我們沒離婚,我的丈夫還是你,你可以回來工作,繼續為我們程家賺錢,以後團團和圓圓也會孝順你的。”
“我一三五陪你,二四六陪他們,周日看我心情。”
我冷冷一笑:“趕緊離婚,一刻我都忍不了,真惡心。”
1
“離婚?離什麼婚?我堅決不同意!”
沒想到最先反對的竟然是我媽,她猛地從凳子上起身,抬手就甩了我一個耳光,隨後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不知好歹的東西來!”
“程家畢竟是豪門,家庭關係複雜一點怎麼了,菲菲又沒說跟你離婚,隻是跟別人生了兩個孩子,矯情什麼?”
一身名牌的妹妹也附和道:“是啊哥,你當初選擇嫂子,就應該想到嫂子和普通女人不一樣。況且我買房買車,嫂子幫襯不少,不就是跟別人生了倆孩子嗎,至於上綱上線嘛?”
“你要是介意,讓嫂子給你也生個!”
我滿臉錯愕地看著麵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兩個人。
我的媽媽和妹妹,為了錢,竟然一點也不猶豫,要我委曲求全。
從我出獄到現在,始終不敢睜眼看我的程菲,這才轉過身凝視著我。
她因為心虛眼神不斷地閃躲。
“劉皓,你別想太多,丈夫的位置,我始終都是留給你的。”
我嘲諷般笑了笑,回視著她。
她和七年前相比,依舊漂亮,甚至比從前更多了幾分歲月沉澱下來的優雅知性。
然而這張臉我卻越看越陌生。
“我入獄之前你跟我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程菲怔忪許久,才不耐煩地開口:“從前我說過的話太多,早就忘了。但七年來,你的父母,你的妹妹,我都當成自家親人一樣事事親力親為,你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 你入獄這麼多年,久貧家中無賢妻,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
她喋喋不休地說了很多自己的不易,絕口不提從前的諾言。
就好像犯錯的人是我,挾恩圖報的人也是我。
我抬起頭來,硬生生把眼眶中的淚憋了回去。
2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工薪家庭。
所以當我遇上程菲這樣的名門貴女的時候,雖然心動,卻也自卑。
起初我不肯同意她的表白,我怕是她一時衝動。
後來她用自己的執著堅定打動了我。
為了能夠配得上她,我辭去了穩定的工作,一頭紮進了程氏集團的研發部門。
她是家中的獨生女,富人圈的許多人都說程家是絕戶,她很想證明自己雖然是女孩兒,但也能讓程家在海城站穩腳跟。
於是為了幫她,我經常不眠不休地搞研發。
幫她拉投資,我天南海北到處飛,經常跟投資商喝酒喝到胃穿孔。
長期的不規律讓我患上很嚴重的胃病和神經衰弱。
這樣整整四年,程家的生意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我們也水到渠成結了婚。
可是結婚第三天,程菲就慌張地打來電話說自己酒駕撞死人了。
公婆來到我家門口跪著求我:“她是我們程家的獨女,又懷著你的孩子,要是這時候讓她去坐牢,孩子保不住,公司也別想上市了。”
“你就趕過去替她好不好......”
電話那頭,程菲也哭得不知所措。
“老公,我不想坐牢,我害怕。”
就這樣,在雙方的夾擊之下,我頂替了酒駕的罪名,因為情節嚴重,被判了七年。
七年來,我在監獄中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程菲。
還有我沒有見過的孩子。
可到頭來,竟然告訴我,程菲有了新歡,而我的孩子甚至沒出世?
當初程家給我的承諾全都不能實現,我甚至還要被迫接受跟別人共享妻子?
我深呼吸一口,想著給程菲最後一次機會。
“給那個男人和孩子們一筆錢,送到國外去,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如果這都做不到,那就離婚。”
這話一出,程菲的臉比炭還黑:
“孩子在程家長到五六歲,現在送走,我不舍得,我爸媽更不舍得!”
“劉皓,你一定要這樣嗎?本可以皆大歡喜的,你非要鬧的所有人都不高興嗎?”
“你應該自己冷靜幾天,好好想想。”
我氣極反笑,想不明白她是怎麼可以做到三觀如此炸裂的。
她酒駕撞死人,找丈夫替罪,沒有離婚的前提下跟人以夫妻關係同居,生下孩子,如今卻又覺得所有的錯都在我身上。
卑鄙果然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她這樣的人哪有什麼三觀可言!
我知道很多話已經沒必要說了,轉身離開了程家。
3
剛走到門口,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停在我的麵前。
坐在駕駛位上的是我在監獄裏認識的好兄弟唐錚,家裏有錢有勢,性格豪爽大方。
當初他也是為了保護愛人,防衛過當進的監獄,我們兩個惺惺相惜,成了很好的朋友。
“皓子,你怎麼回事啊,還有沒有把我當兄弟了,出來了竟然不先聯係我,先來看你這沒良心的老婆了?”
他拿出一個文件袋,裏麵重重的,全是程菲的資料。
“兄弟,你看走眼啦!你還不如和我妹妹在一起,就上次給我送東西的哪個,你見過的。”
我打趣的推開他的手,接過資料。
資料上寫的非常清楚,我進去一個月不到,程菲的白月光就回國了。
兩個人在嶽父嶽母的安排下很快就搞到了一起。
文件袋裏還有成千上萬他們恩愛的證據,尤其是他們一家四口的那幾張合照,更是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為她背負上人命,她卻跟別人恩愛七年,生兒育女。
我閉上眼睛,心灰意冷。
“阿錚,我必須讓她得到一些教訓。”
很快就到了妹妹的婚禮。
我終於見到了那個讓程菲生了兩個孩子的白月光,莫家俊。
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的莫家俊身材依舊健碩,跟身著旗袍的程菲站在一起確實般配。
一邊牽著一個孩子,看著真的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程菲曾經既不喜歡生孩子,也不喜歡穿旗袍。
現在我才明白,她隻是不喜歡我罷了。
嶽父嶽母跟在兩個孩子屁股後麵轉,雖然很辛苦,可看得出臉上寫著滿足。
莫家俊遞給妹妹一張黑卡:“轉你的188萬是禮金,還給你準備了一張不限額的黑卡,需要的時候就用,希望你們的小家庭沒有後顧之憂。”
媽媽眼睛一亮,趕緊接過來細細看了許久。
“莫總真是大方,難怪菲菲能看上你。”
說完,媽媽不忘含沙射影道:“不像有的人,自己的親妹妹,竟然連一萬塊錢都拿不出來,隻包了個五千二,說什麼愛妹妹,5200還不夠妹妹買個包呢。”
妹妹聽了媽媽的話,趕緊把我的紅包翻出來丟在我的腳邊。
“剛才忙忘記了,你這三瓜倆棗的,自己留著吧。”
“畢竟你一個坐過牢的人,也沒別的賺錢渠道了,可別把你逼急了,又去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
4
看著散了一地的紅色的百元大鈔,我不禁覺得心寒。
為了湊個好數字,我甚至低價變賣了戴了多年的一塊手表。
可她們不僅不感動,還怪我送的太少了!
他們的小女兒圓圓忽然跑過來,在我腳邊摔倒,抬頭看見是我,她立馬大聲哭鬧起來。
“爸爸救命啊!”
兒子團團則在一旁拍手大笑:“叫你不聽話!都告訴你了今天現場有一個坐過牢的壞叔叔,你非要亂跑!現在好了,被抓到了吧。”
嶽母趕過來,見到這場景,不分青紅皂白,開口就責備起我來。
正在跟人說話的程菲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她有些擔心地蹲下身子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瓜,又親了親女兒粉雕玉琢似的小臉蛋。
“都是媽媽不好,不該帶你們來這種地方。”
“但是你們也不能太任性,但以後劉皓叔叔就是你們法律意義上的爸爸了,叫聲爸爸好不好?”
小姑娘撅著嘴拒絕。
“壞叔叔坐過牢,我不要一個坐過牢的爸爸!”
婚禮現場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賓客紛紛側目,看著我們這邊。
嶽母一向是高高在上的貴婦人,這時卻急的滿頭大汗。
“好了好了,小寶貝不哭,外婆怎麼可能讓壞叔叔做你們的爸爸呢。”
“外婆保證,很快就讓爸爸回來住,好不好?”
小姑娘人精似的,根本不相信他們的話。
“外婆說了根本不作數!”
“菲菲,你快說話啊。”嶽母扭頭衝著程菲擠眉弄眼,“你要是再敢讓我的寶貝孫女哭,我就跟你斷絕母女關係!”
程菲的臉上寫滿了為難。
見我沒吭聲,她遲疑片刻,終於開口。
“外婆說了就作數,媽媽都聽外婆的。”
莫家俊欣喜若狂,立馬上前給了程菲一個擁抱:“菲菲,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終於願意了嗎?我等了你七年,我一直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那一天了。”
程菲心虛地看了我一眼。
我轉身就走,剛剛還被嶽母抱在懷裏的小姑娘卻忽然掙脫出來,朝我吐口水。
我側身要躲開,小姑娘撲了個空摔在地上當即就哭的更大聲了。
莫家俊神情大變,“劉先生,我知道你為我們一家人付出了很多,但你不能一直針對我的孩子們啊!”
程菲去抱孩子,餘光卻瞪著我,眼神狠戾,似乎已經不記得我剛為她坐了七年牢。
“果然坐過牢的都不是什麼好人,竟然連孩子都下得去手。”
她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紮進了我的心裏。
我坐過牢,可我到底是為誰呢!
5
“原來我對你還有一點愧疚,我為了你妹妹的婚禮,都邀請了港城科研龍頭企業家唐錚來做證婚人,隻為了讓你妹妹能在婆家更有臉麵,現在看了,你真是配不上我的那點不忍之心。”
說完,程菲叫來保安,要求他們將我趕出婚禮現場。
自己則抱著孩子進屋去了。
烏泱泱的一群人走後,媽媽和妹妹也開始埋怨我不該來。
“今天是你妹妹的好日子,你沒錢來湊什麼熱鬧!”
“現在好了,惹得菲菲不痛快,成了程家的棄夫,更丟人了!趕緊滾吧。”
“是啊,還不如再多坐幾年牢,出來幹什麼?鬧的大家都不高興!”
妹妹越想越氣,最後竟然用盡全力給了我一個巴掌。
“你走吧,有你這種哥哥,我隻會被所有人看不起,以後嫁到別人家,我還怎麼做人?難道你想看著我跟你一樣,幾十歲了還一事無成,你才高興嗎?”
不遠處傳來小姑娘拍手歡笑的聲音。
“姑姑真勇敢,竟然敢打壞叔叔!”
身旁的人都知道程家是豪門,一個勁兒地附和。
“小寶貝好厲害啊,這麼小就能夠明辨是非了!”
“不僅如此,莫小姐還敢跟這種歹人搏鬥呢!”
辱罵,吐口水,這種帶有羞辱性質的行為,分明是她沒有教養的表現。
卻被人說成是勇敢,是明辨是非。
我麻木的又是自嘲一笑。
程菲的眼光冷漠地仿佛和我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妹妹打了一個巴掌猶未解氣,又猛地踢了一腳我的小腿。
鞋跟踢的我一陣鈍痛,趁著我吃痛的瞬間,莫家俊又叫來保安按住我。
“劉先生,我一直尊敬你,但你實在過分了,竟然三番兩次的欺負我的妻兒,我實在是忍不了這口氣。”
“像你這樣剛坐完牢的人,就老老實實地過日子,何必要來摻合我們這樣富貴人家的事呢。”
說完,他手裏的紅酒杯微微傾斜,酒水澆在我的頭頂,黏膩的感覺讓我清醒之餘又不自覺有一種惡心。
旁邊的程菲嘴角彎起:“家俊算了,這種人根本不配你親自動手。”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誰給你們膽子,這麼對我兄弟的?”
回頭一看,唐錚正帶著他年輕漂亮的妹妹唐芹往裏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