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裝什麼慘!我還沒你膝蓋高的時候就被你拎著去廚房做飯,一做就是十幾年,一頓不落。」
「我讀小學的生活費是我撿瓶子賣的錢,我上高中的學費,是我在廠子裏熬夜串珠子掙來的,包括我所有的文具,書包,你說說,哪一樣用了你的?」
「還養女兒?你怕不是把我當奴才在養吧?」
我媽捂著嘴,心虛的沒有接話。
我看著她腳踝上的紅痕,還是覺得不解氣。
心裏的恨無處發泄,我爸這個冤大頭就湊了上來,中氣十足的怒喝。
「胡鬧!那是你媽,打長輩可是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嗬嗬一笑。
「就算是死,老天爺有眼,也會先收了你們這群人渣敗類。」
我爸被氣到吹胡子瞪眼,顫抖著手指著我,你你你個半天,沒說出來個所以然。
嗬嗬,孬種一個。
上門女婿,平時被訓的大氣不敢出,現在就連讓他吵架,他都說不出來話來。
倒是我弟,彎腰撿起了我的日記本。
一個念頭在我腦海裏飛速閃過。
就在我快要抓住的時候,我媽又開始作妖。
她一把抱住我弟的腿,指著自己布滿紅痕的腳踝。
「兒啊,你看媽被白眼狼打的多慘啊。」
「這賤人平日對你最好了,快,拿著它,幫媽報複回去...」
她遞給我弟一把生鏽的美工刀,慫恿他對付我。
雖然上輩子就已經對她失望透頂,可現在聽到她毫不顧忌的慫恿我弟對我下手時,心裏還是泛起了苦澀。
我冷眼的看著沈雲山。
跟我不同,他被我媽養的極好。
滿臉的膠原蛋白,精瘦的腿,手上白皙嫩滑的皮膚。
哪像我,粗糙的掌心像是年近半百的老婆子。
我就這樣注視著他,攥著晾衣杆的右手微微發力。
倘若他真的對我下手,不要怪我不顧及上輩子的感情。
我媽還在不停催促,沈雲山垂眸看了看手裏破舊的筆記本,毫不猶豫的扔掉了小刀。
不知是意外還是怎的,小刀掉在地上,反彈了一下,剛好紮進我媽的腳背,紮的還挺深。
鮮血滲出,我媽抱著腳哀嚎。
我在旁邊發自內心的大笑,鼓掌。
沒注意到我弟拿著筆記本走出了房門。
鬧劇的最後,我爸成了出氣筒。
抱著我媽去客廳包紮,還要承受她無端的怒火。
耳朵被揪的通紅,臉上多了好幾個巴掌印子,可一米八的男人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