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哥去年病入膏肓,死在了手術室裏。
沈見月罵醫護搶救不及時,發瘋捅了無辜的護士一刀,讓那姑娘落下終身殘疾。
婆婆非但不怪她無理取鬧,反而誇她情深義重,是霍家的好兒媳。
霍懷詞親自給沈見月辯護,最後隻判了兩年。
又因她懷上了霍大哥的遺腹子,得以緩刑執行。
“媽,別說了。”
沈見月故作好心地解釋:“鵬城那邊來了消息,說有個小乞丐長得很像諾諾,弟妹急著要去找孩子,哪裏顧得上我這點小事。”
“她急?真著急早就出發了,怎麼會躺在家裏睡一下午懶覺?”
上一世,我被她們的話激得拿起車鑰匙就走。
根本來不及檢查後車廂,沒有發現裏麵藏了凶器和血衣。
被抓後我眼睜睜看著警察搜出證據,滿臉錯愕與心虛。
想到這裏,我抬頭打斷她們的一唱一和。
“我不找了。”
沈見月和婆婆都是一愣。
霍懷詞疑惑地問我:“你什麼意思?”
“這幾年天南地北我都找遍了,你說得對,是時候該放下過去往前走了。”
隻要我不開那輛車,他們就沒辦法冤枉我畏罪潛逃。
“那怎麼行?”沈見月慌張起身。
“諾諾還在鵬城等著你,你不能放著他不管。”
婆婆眼神閃爍,隨即恨鐵不成鋼道:“你一個當媽的,怎麼能對親生骨肉這麼狠心?”
她們以前不是這麼說的。
每回我出發去找諾諾,婆婆總埋怨我隻顧著兒子,不管老公的死活。
沈見月以淚洗麵,說我還是不肯原諒她,故意戳她的傷口。
剛開始霍懷詞也陪著我到處跑。
可一次次失望,一次次被騙後,他的耐心終於被磨光了。
“我們還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輩子耗在諾諾身上。”
現在我滿足了他們的心願。
怎麼他們反倒急了?
“鵬城的消息傳了那麼多次,回回都是騙懸賞,我不想再浪費精力了。”
“眼下大嫂的事更重要,朝宗還那麼小,家裏多個人也是多個幫手。”
婆婆冷哼一聲:“你能幫什麼,我看你是巴不得朝宗出事,讓他給你兒子陪葬!”
我無奈道:“媽,諾諾也是您的孫子,現在他隻是下落不明,您非要咒他死不可嗎?”
朝宗又開始嗷嗷大哭。
霍懷詞一把抱起孩子,責備地看向我。
“既然你知道現在家裏事多,就不要再跟媽吵架添亂了!”
“朝宗乖,不哭不哭。”
我看著霍懷詞柔聲哄朝宗的樣子,心裏不禁為諾諾感到悲哀。
他對朝宗嗬護備至。
卻不在意自己的親生兒子有沒有吃飽穿暖,會不會受人欺負。
又或許,他忽視的不隻是諾諾。
我想起上一世霍懷詞在法庭上為我辯護的情形。
心裏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