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嘉嬤嬤也學的差不多了,整日裏悶在朝顏院裏也是無趣。”
“不如給有些人點機會。”
送來的帖子很多,但蕭昭昭最終隻選擇去明懿長公主的宴席,剩下的全都禮貌回絕。
一來她日後是公主,不是官眷閨秀,不需要在宴席上刷臉求一份好婚事。
二來人家衝的都是皇帝的恩寵,還有身負國運的傳言,並不是她本人。
她身為公主,也無需討好這些關係,搞不好反而會把自己攪和進亂局之中。
到時候不知不覺地得罪了人,也會惹得老皇帝不快。
三來明懿長公主也算得她名義上的姑母,是長輩,不好推拒。
辦的宴席也不隻是邀請了她一人,還有大部分京中名流。
到時候,既方便她快速應用上從嘉嬤嬤處學來的知識,也方便對她好奇的人,能見到她的廬山真麵目。
實是兩全其美。
選好之後,蕭昭昭讓香珠親自去送回信,也告知了蕭慕慕,讓她準備好,三日之後,一齊去赴宴。
“她竟然推掉了那麼多勳貴人家的帖子!”蕭慕慕心疼的很。
她還想著能去這些人家混個臉熟,以她的姿色性情,迷倒那些人家的兒子還不是信手拈來?
到時候隨便挑一個人家嫁,都比她現在身邊混的那群紈絝子弟強。
阿嶺身邊的人到底都太不成器了!
蕭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她:“若是成了公主,想招什麼樣的夫婿沒有?你能不能長點誌氣!”
蕭慕慕這才悻悻地閉了嘴,隻是這帳,全都算在了蕭昭昭的頭上。
三日裏,蕭慕慕和蕭夫人做衣服打首飾,忙得不亦樂乎。
假惺惺地問上蕭昭昭一句:“要不要一起準備了?”
被拒之後,就心安理得地甩手。
許是覺得蕭昭昭蹦躂不了幾日了,已經被訓得差不多的蕭慕慕又開始故態複萌。
看的嘉嬤嬤連連搖頭,香珠則為自家主子暗自生悶氣。
蕭昭昭是不生氣的,隻是有些無奈。
既然有些人非想要找死,那也不能怪她無情。
赴宴之日。
蕭夫人以蕭昭昭是公主之尊為由,讓兩人分乘兩輛馬車。
蕭昭昭的那一輛確實規格豪華,若是放在以往,一定得是蕭慕慕來坐。
可今日,蕭慕慕心情好得很,不但乖乖地去坐後麵明顯灰撲撲不起眼的普通馬車,還一直美滋滋的。
隻是路過蕭昭昭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炫耀:“姐姐這身也太素了些,可別失了身份。”
“既然沒有,怎麼不早點跟妹妹說,妹妹那裏多的是。”
從小到大,蕭昭昭穿得都是她的舊衣服,這事她非要拿出來再刺一刺她。
蕭昭昭麵色未變。
到底還是沉不住氣。
就這副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不對勁。
蕭夫人臉上笑容有些凝滯,連忙上前把人推上馬車,以防她再壞事。
蕭昭昭便也帶著嘉嬤嬤和香珠一起,上了第一輛馬車。
明知會出事,香珠緊張幾乎不敢眨眼,就等著一旦有什麼危險,直接撲到身前去護住主子。
嘉嬤嬤則細細地向蕭昭昭講著明懿長公主。
“殿下從小被寵到大,心態年輕,最喜歡同年輕人待在一起,所以今日的宴席,氣氛應當並不會多緊張。”
“殿下也不必刻意老成,長公主殿下見的人多了,什麼偽裝在她麵前都是無所遁形。”
“平日裏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就行。”
蕭昭昭仔細記住,神情有幾分無奈。
“嬤嬤,說好了您不必陪我一同赴險的。”
她雖然做好了準備,但並不想波及到嘉嬤嬤,平白讓人家受了驚嚇。
嘉嬤嬤連連搖頭:“殿下不必掛懷,老身是奉陛下的命令來教導您的。”
“今日的宴席是個絕佳的學習場所,做老師的如何能不在?”
說著又冷哼一聲:“老身倒也想看看,有我在,誰敢對您下手!”
蕭昭昭心中感懷,也隻能是將嬤嬤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不多時,行進中的馬車忽然重重地顛簸了一下,然後就停了下來。
香珠小心地打開簾子一看,馬匹正無聊地打著響鼻,車夫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
至於她們停住的地方......
香珠忍不住皺眉:“奴婢雖然甚少出門,不識得去長公主府的路,可這一看就已經是城外了。”
蕭昭昭借著她的手往外看了看,點頭道:“可都按照我說的做了?”
香珠重重點頭,又有些遲疑:“殿下,他們真的會來嗎?”
主子讓她把要去參加長公主宴席的事情透露給蕭嶺,又往禦史大夫的府上送了一封密信。
密信她自是不敢看的,也想不通這兩者與蕭夫人今日會動手有什麼關聯。
蕭昭昭輕歎一聲:“我其實也是在賭啊。”
重生一回,她做事的依據,就是上一世冷眼旁觀時,對蕭家人和京中一些人性情和經曆的了解。
但人本身就是最不可控的,所以她才沒想帶著嘉嬤嬤和香珠一起冒險。
她拿自己做餌,來搏一個破局。願意豁出去的,也隻有自己。
偏偏一個兩個的,都不聽話。
她已經準備好事後告狀了。
嘉嬤嬤一直一派沉穩,似是一點都不害怕。
而香珠,在主子不許跟著的時候,反而堅定了信心,所以雖然緊張,但也並沒有退縮之意。
“車上的人,還不快滾下來!”
須臾,馬車便被粗暴地踢了一腳。
蕭昭昭幾人相互扶持著下車,定睛一看,是三個男子。
雖然高大,卻跟五大三粗的山匪不同,身上的布衣似乎尺寸不合,就連臉上的絡腮胡子,也假的很。
香珠壯著膽子護在蕭昭昭和嘉嬤嬤的前麵,揚起聲音喊道。
“各位好漢,有話好說,我們把身上所有的財物都奉上,能不能放我們祖孫三人離去!”
蕭昭昭則一直都在打量著幾人,見前麵的兩個都朝最後一個看去。
最後一個貼了胡子還不算,還戴了一張覆麵的黑麵巾。
尤其是那雙眼睛,熟悉的很。
她忍不住在心裏冷笑。
這伎倆實在是粗糙的很,偏偏當初打了禦史大夫家的小姐一個措手不及。
女兒家的名譽要緊,付家不願再提及此事,更別說細細查探了。
竟叫他們就這麼逍遙下去了!
“少打岔!”最前麵的一個得了暗示,似是心裏有底。兩根手指搓了搓下巴,動作浮誇,眼神也色眯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