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峴哄了好半天才把人送走,揉著眉心心累極了,他知道領了徐娘回來薑眠會鬧,可薑眠她不能生啊,她總要清楚這一天肯定會來到,不過時間早晚罷了,承諾隻在做出的那一刻算數,也就薑眠這麼天真的人才會信。
又想起薑眠要辦流水席,天真也是好事,好哄又好騙,才舍得給他掏錢不是嘛。
宋老夫人罵罵咧咧了半天,轉頭一看自己兒子一句都沒聽進去,氣不打一處來,“我一個寡婦拉扯你們兄妹倆到這麼大容易嗎?半截身子快入土了還要被薑氏欺負......”
宋老夫人又開始念叨早些年受的委屈,為了他倆付出了多少,徐娘初入府,頭回碰見還有些茫然,怯生生的拽住宋庭峴的袖子,“庭峴,婆母......”眼裏滿是不安。
宋氏兄妹對這場景早就麻木了,宋庭峴還盯著薑眠離開的方向沉思,冷不丁被人一拽才回過神來。
“庭月你陪著母親,我先送徐娘回去。”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可換做往日宋庭峴怎麼也會安慰宋母兩句,今日聽見這嘮叨聲心裏莫名的煩躁。
“哥你去吧。”宋庭月心不在焉的拍著宋母的手。
薑眠回屋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蓮心堂所有人。
“你今日做的很好。”薑眠站在屋簷下笑著稱讚林婆子,正是今日替她擋了宋老夫人一拐杖的粗使婆子。
林婆子原是地裏幹活的農婦,空有一把好力氣,走投無路下才把自己賣了,哪曾想被縣令夫人這樣的矜貴人誇讚,忙擺手,“夫人,這是老奴應該做的。”
薑眠眼神示意,青棠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遞給林婆子。
“打開看看。”
林婆子局促在衣擺擦幹淨手才接了過來,眾人都伸長脖子去瞧,看見白花花的銀瓜子時倒吸一口冷氣。
薑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等到下麵人安靜後開口,“本夫人今日賞賜林婆子的緣由大家都清楚了,日後你們做的好,照賞不誤。”
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都不傻,當然是誰給錢聽誰的。
“正好今日有一件事,”薑眠掃了一圈後開口,“我們院子裏有人手腳不幹淨,偷到本夫人的嫁妝上了,這會兒能站出來從輕發落。”
這輩子她剛回來時就讓林花對著嫁妝單子去一件件查,不隻少了徐娘手裏捏的那柄金絲織錦團扇,還少了許多東西。
等了許久都沒人站出來,薑眠並不意外。
“有線索的可以去找青棠,隻要是真的,本夫人都會賞賜。”說完薑眠就不管了,轉身進了屋,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青棠跟著進來,猶豫道:“夫人,我們不已經知道是誰了嗎?你讓靈兒盯了幾天了,今日怎麼又......”
薑眠一進屋就癱倒在榻上,閉著眼給她這個傻丫鬟解答:“靈兒看見的隻是一部分,少了那麼多東西哪是一個人能吞掉的,更多的還藏在後麵呢。”
瞧著青棠還是懵懵懂懂的,薑眠輕歎氣,“你啊,今晚回屋子好好休息,偶爾出來轉轉,多看少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她這丫鬟算不上多聰明,可勝在忠心,上輩子她死後想必青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幸好有這一世,她還能好好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