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氏藥業大廈出來,諶晞敏銳察覺身後一直有人在跟蹤自己。
諶晞的心情不錯,耐著性子跟對方在鬧市裏轉圈圈,玩起貓捉老鼠的躲藏遊戲。
直至接到周羽白的電話,說讓她回半醒酒吧一趟。
諶晞在十字路口掐著時間猛踩油門闖黃燈疾馳而去,而一直跟蹤她的黑色車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黃燈變紅燈,懊惱地在原地乖乖等綠燈。
半醒酒吧二樓辦公室設計十分隱匿,臨窗俯瞰可以把一樓全景盡收眼底,但從一樓往上看,根本發現不了二樓還有個辦公室,更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隨時隨地都能被人監視。
諶晞推門進去時,周羽白正在悠哉悠哉地沏茶,燒開的水在玻璃壺裏咕嚕咕嚕地冒著泡,白煙嫋嫋。
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小夥子,戴著厚重的墨框眼鏡,留著乖巧的劉海,斂去了年少的狂傲與肆意,顯得內斂沉穩。
怎麼看都像是天天跟代碼打交道的IT男,根本不會有人會把他跟酒吧老板聯想到一起。
周羽白給諶晞倒了杯茶,“新到的君山銀針,嘗嘗。”
“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懂品茶,隻喜歡喝酒。”雖然嘴上說著,但諶晞還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忘評點道:“口感醇厚甘甜,不錯。”
周羽白笑意在眉眼處悄然綻放,繼續給她倒茶,“晞姐,文芳拿到了謝文州的頭發。”
說完,周羽白打開茶幾抽屜,拿出一個透明的密封袋子。
密封袋子裏裝著兩三根短頭發。
文芳是謝文州家的傭人,周羽白出手救了她兒子的性命。
報答救命之恩,就是要幫忙拿到謝文州的頭發。
諶晞接過密封袋子,明明輕如鴻毛,此時卻感覺似有千均重。
兩個月前的慈善晚宴上,是她第一次見謝文州。
讓她多看他兩眼的,並非他雲京市藥業龍頭董事長的身份,而是他左耳廓那道月牙狀的傷疤。
當聽見他與人交談的聲音時,諶晞直接原地怔住。
她的親生父親袁見山在15年前突然人間蒸發,從此杳無音信。
提起袁見山,別人都說他死了。
嗜賭成性,債台高築,被追債的人逼得跳江自殺。
可諶晞知道,他那樣的人是不會輕易死的。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為了保住雙手,毫不猶豫典賣妻女抵債的禍害,哪有那麼容易死?
要麼改頭換臉用另一個身份活著,要麼躲在暗無天日的陰溝裏不敢見人。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迅速生根發芽,諶晞迫不及待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
最直接最粗暴的方法無疑就是拿到他的毛發,做DNA親子鑒定。
可謝文州貪生怕死,每次露臉都是四輛防彈汽車開路,20名保鏢如影隨形,那些保鏢都是真正經曆過大場麵的退役雇傭兵,戰鬥力驚人。
想要接近謝文州,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結果最快多久能出來?”
“給我兩個小時。”
諶晞把密封袋子遞給周羽白,“今晚告訴我答案。”
“好。”周羽白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如果他是你的親生父......”
察覺諶晞麵色驟變,周羽白連忙打住話頭,改口道:“如果他就是袁見山,那真正的謝文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