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席硯南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餐桌上的碗碟都跟著震了震。
薑瀛玉剛要開口的話被這聲響堵在了喉嚨裏。
“不想好好吃飯就出去。”席硯南的聲音冷得像冰,眼神銳利地盯著席曼婷,“別在這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席曼婷那張嬌俏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眼眶迅速泛紅,嘴唇顫抖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哥,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隻是——”
“曼婷。”席父輕咳兩聲打斷她,眉頭微皺,“爸知道你和薑南溪關係要好,但瀛玉才是你的嫂子。”
薑瀛玉低著頭,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前世這個時候,席父從不會為她說話,席硯南更是對她漠不關心。
如今這父子倆竟都站在她這邊,這種轉變讓她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席曼婷見父兄都向著薑瀛玉,咬了咬下唇,突然轉向薑瀛玉,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搖晃起來:“嫂子~人家不是故意的嘛,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那甜膩的嗓音讓薑瀛玉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強忍著抽回手的衝動,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怎麼會呢,我當然沒生氣。”
她輕輕拍了拍席曼婷的手背,“晚上我就把那隻雞燉了,你去把南溪姐請來一起吃飯吧。”
“真的?”席曼婷眼睛一亮,臉上的委屈瞬間消失不見,“嫂子你最好了!”
說完,她歡快地站起身,蹦跳著往門外跑,“爸,大哥,嫂子,我這就去找南溪姐!”
轉身的瞬間,席曼婷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這個薑瀛玉真是個白癡,被她耍得團團轉還不知道。
請南溪姐來吃飯?
正好讓南溪姐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薑瀛玉看著席曼婷離去的背影,眸色漸深。
“瀛玉,別太慣著她。”席父歎了口氣,開始收拾碗筷,“曼婷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
“爸,我來吧。”薑瀛玉連忙起身,卻被席硯南按住了手腕。
“你坐著。”席硯南自己推著輪椅開始收拾,“我和爸來。”
薑瀛玉怔住了。
即便是重生了,薑瀛玉也沒指望著席家父子倆會主動收拾碗筷。
她看著席硯南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摞起碗碟,席父則拿著抹布擦拭桌子,一種不真實感湧上心頭。
“那我去整理下房間。”
她輕聲說,轉身走向她和席硯南的臥室。
關上門,薑瀛玉長舒一口氣。
重生回來這兩天,她還沒好好看過自己現在的東西。
房間裏那個老舊的樟木箱子是她的嫁妝,前世她走得匆忙,根本沒帶走裏麵的東西。
她蹲下身,撥開銅鎖,掀開箱蓋。
一股淡淡的樟腦味撲麵而來。
箱子裏整齊地疊放著幾件衣服,下麵壓著一個紅布包。
薑瀛玉好奇地拿出來,解開布包——
“天啊......”她倒吸一口冷氣。
布包裏赫然是一堆金銀首飾!
一對沉甸甸的金鐲子,三枚鑲嵌著寶石的銀戒指,一條珍珠項鏈,還有幾個玉墜子。
這些首飾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一看就價值不菲。
薑瀛玉的手微微發抖。
前世她根本不知道嫁妝裏有這些東西!
如果早知道......她突然想起前世私奔後窮困潦倒的日子,喉嚨一陣發緊。
但也多虧不知道,不然父母給她留的遺產都會被趙鴻那個王八蛋都拿去還賭債!
“這些足夠我們一家人在鄉下過上好日子了。”
薑瀛玉看著這些東西越看越開心,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形成。
如果能把這些首飾換成錢和糧票,不僅能改善生活,說不定還能給席硯南請個好醫生治腿。
正當她出神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席硯南推著輪椅進來,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勾勒出他清雋的側臉輪廓。
“曼婷不是小孩子了。”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她和你同歲,沒必要覺得自己是嫂子就得讓著她。”
薑瀛玉猛地抬頭,手中的珍珠項鏈滑落在床單上。
上一世的席硯南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那時候他對她和席曼婷的爭執總是冷眼旁觀,甚至覺得她這個嫂子不夠大度。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眼前的席硯南和記憶中的判若兩人,那雙總是冰冷的眼睛此刻竟帶著一絲溫度。
[叮!宿主好厲害!進度已經到90%了!]
係統激動地聲音,突然在她腦海中響起。
薑瀛玉看著眼前的席硯南,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係統的提示告訴她,席硯南已經在重新接受她了!
這個想法讓薑瀛玉十分雀躍。
她將布包係好,對著席硯南認真道:“我知道了,那以後我要是訓她了,你不要不開心哦......”
席硯南看著她,實在想象不出長相溫婉柔弱的她板起臉來是什麼樣子的。
席硯南試著幻想了一下,居然很可愛。
他低下頭,警告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抑製住嘴邊的微笑後,才對著薑瀛玉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席曼婷哼著小曲蹦蹦跳跳地往薑家走,心裏盤算著晚上要怎麼配合薑南溪給薑瀛玉難堪。
轉過街角,她突然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著從薑家出來的陌生男人。
“怎麼回事?”她喃喃自語,上前用力拍了拍門板,“南溪姐?你在嗎?”
“曼婷?”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席曼婷轉身,隻見薑南溪滿頭大汗地拖著一個大包袱,身上的碎花襯衫沾滿灰塵,哪裏還有平日裏的精致模樣。
“南溪姐!你這是?”席曼婷驚訝地捂住嘴。
薑南溪眼圈一紅,扔下包袱快步上前握住席曼婷的手:“曼婷,你可算來了!姐姐我…我真是......”
她聲音哽咽,眼淚說來就來,“我今天早上睡得正香,就被瀛玉敲門敲醒了......”
“什麼?”席曼婷瞪大眼睛,“薑瀛玉她敢這樣對你?”
薑南溪抹著眼淚點頭:“她不但把我趕出來,還把房子賣了!我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拿......”
她指著地上的包袱,“這些都是鄰居可憐我,幫我收拾的幾件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