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雨洗過柚子水的手碰到了脖子上的血跡。
她拿下手,手指上沾的血跡並不多。
當她看著手指上沾的血,不敢置信的怔住了。
姣好的臉蛋緊張,好奇,驚悚,流露出的情緒很複雜。
她驚愕的鼻翼煽動,深吸了一口氣,連香肩都在輕輕發顫。
可見內心是有多震撼。
我拿毛巾沾了一點銅盆裏的水,毛巾遞過去說:“你再擦拭一下脖子,把血跡擦拭掉,就不會有事了。”
柳詩雨接過去毛巾,輕輕擦拭幹淨脖子。
她調節好了情緒,好奇的問:“你說林家在背後用茅山道術使壞,道術真的存在?”這不是疑問句,是碰到了這種事,難以置信,震驚。
我笑著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
柳詩雨接過杯子,慢慢喝了幾口,驚奇的反複打量起了我來。
從頭到腳,從腳到頭,看了又看。
我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摸了幾下臉頰說:“詩雨姐,我臉上有花嗎?”
“有。”柳詩雨一陣輕笑,笑得花枝亂顫。
太好看了,我看了兩眼,趕緊扭頭看向了別處。
她看到我的反應,笑得更迷人了。
站在店鋪外,一直注意店內情況的唐胖子,不爽的踢翻了外麵的垃圾桶。
他幾步衝來,抓著我的衣領說:“什麼茅山道術?少在這裝神弄鬼。”
“撒手。”柳詩雨笑容收斂,嚴厲的一眼過去。
唐胖子不甘心的鬆開我的衣領說:“柳老大,我打小在文玩市場長大,什麼騙人的把戲我沒見過?就這,你也信?”
唐胖子說著,敲了敲幾下銅盆,又把手伸到盆子裏攪了幾下泡泡水。
最後拿起毛巾檢查了又檢查。
他什麼毛病也沒檢查出來,卻說:“我雖然看不出來他在盆子和毛巾上動了什麼手腳,但這小子絕對是耍了什麼花招。”
“就算小奇是耍花招,是戲法,那也是他的本事,不是嗎?”柳詩雨正兒八經的模樣,不怒而威。
唐胖子緊捏著拳頭,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柳詩雨變臉就像翻書一般,轉頭朝我看來,眼巴巴的說:“小奇,姐姐曉得打聽別人的本事是江湖大忌,但這個事情弄得姐姐著實心癢。你能給姐姐講講嗎?”
嬌滴滴的模樣我感覺我一個心都要被融化了。
這就是一個妖女。
唐胖子咬牙切齒的盯著我,一雙拳頭捏出了骨頭響。
我瞅著唐胖子說:“你不信?”
“嗬嗬。”唐胖子不屑的瞄了我一眼,蒲扇大的手在我麵前晃了晃,表示他手裏什麼東西都沒有。
緊跟著他手一抖,手裏多出了一把花折扇。
花折扇小巧精致,出現的很突兀,就是憑空變出來的。
我一看到他變出花折扇的手法,便想起了百年前混跡江湖的三種人。
走馬紅棍,花折扇,破草鞋。
據傳花折扇,會迷魂術。拿扇子敲一下路人的肩膀,就能讓人傻乎乎的跟著走,迷迷糊糊的把錢全掏出來,等受迷了的人醒來,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而破草鞋負責打探消息,走馬紅棍武力護航。如果花折扇幹活的時候,沒什麼意外發生,破草鞋和走馬紅棍都在暗中貓著。
花折扇幹的活,通俗的講就是專門幹碰瓷,仙人跳......等等這些事的。
隻是花折扇挑選傳人,一般都挑選嬌滴滴的大美人。像唐胖子這樣一個大塊頭,拿著一把精美小巧的花折扇,真的很......
我一看到花折扇便退開幾步,跟這唐胖子拉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天曉得他這扇子上帶不帶迷/魂藥這些東西?
唐胖子折扇一開,又唰的一聲合上。
他蔑視了我一眼說:“怕了?在胖爺麵前裝神弄鬼,你還嫩了一點。”
“要不咱倆打個賭怎麼樣?”我迎著唐胖子蔑視的目光。
唐胖子譏諷的掃視了一圈店鋪內的櫥櫃,豎起手指上一枚玻璃種帝王綠戒指說:“跟我賭?胖爺一枚戒指,就能甩這破店鋪不知道多少條街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賭?”
我說:“你不是說小爺裝神弄鬼嗎?隻要你敢跟我在這店鋪呆到明天早上,算你贏。”
唐胖子瞄了一眼旁邊默不吭聲的柳詩雨,他看著我說:“行,你要是輸了,跪下喊三聲胖爺,從胖爺胯下爬過去。”
柳詩雨說:“胖子,大家都是這一行混飯吃的,你跟小奇隨便玩玩就行,別太過份。”
雖然柳詩雨經曆過血滴的事情,但眼前的胖子不就會變戲法?看的出來柳詩雨對道門山術也是將信將疑。
唐胖子說:“我給柳老大麵子,咱們玩輕一點。你要是輸了,跪下喊三聲胖爺就行。”
“如果你輸了,就買光這一櫥櫃手串如何?”我隨手指向一旁的櫥櫃。
櫥櫃裏放著十幾串普通的珠子,屬於小精品,價格在五千到一萬之間。
賣東西不是重點,主要是跟他達成做生意的意向。一旦達成了做生意的意向,不管這筆生意最後成不成?那店鋪就跟他建立了一種“因果”線。
“厲鬼封門術”是順著“因果”線找人麻煩的!
打這個賭,一來是借刀殺人,滅一下唐螃蟹的威風。二來可以試探一下“厲鬼封門術”。
我凝視著唐胖子又說:“敢嗎?”
唐胖子看著櫥櫃說:“胖爺要這些破爛幹什麼?這些東西加起來總共不要二十萬吧?胖爺要是輸了,直接給你二十萬。”
“我要是贏了,平白無故收了你二十萬塊錢,你反手把我給告到衙門,說我騙你的錢怎麼辦?”我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又補充道:“你一個花折扇,說白了就是個撈偏門的下九流,騙子,我不得不防!”
“小子,你說誰是騙子?有種你再說一遍?”唐胖子一個富三代,肯定不是騙子。但他爺爺八成是靠撈偏門起家的,我的話就像踩到了他的貓尾巴似的。他暴躁的衝過來,又要抓我的衣領。
我幾步躲到柳詩雨背後,揪著柳詩雨的袖子說:“詩雨姐,他要打我!”
“胖子。”柳詩雨好笑的一聲嗬斥。
唐胖子惱怒的看著我說:“死小白臉,你能要點臉麼?你要是輸了就跪下喊三聲胖爺。我要是輸了,買下這堆垃圾。”
“好。”
達成約定,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掛在門外的血紗巾,從門口飄過來,蓋在了唐胖子額頭上。
血紗蓋在唐胖子腦門上,他瞧不見血紗,但似有所覺。
他下意識的撩了一下額頭,又扭了扭頭頂的鴨舌帽。
血紗在他額頭留下了一團血跡,又飄出門外掛到了門框上。
留在唐胖子額頭的血跡一陣蠕動,形成了一個蝌/蚪般的瘮人字符。
這個看起來神秘詭譎的字符我認識,含義是“子時”的意思。
子時就是大半夜,一天陰氣最重的時辰。
半夜子時?
血跡凝聚成這樣一個字符,是什麼情況?
我看著唐胖子的額頭說:“唐公子,等到了半夜,你千萬別被嚇哭。”
“一嚇二唬三要錢的套路,小爺比你精通,少在這裝神弄鬼。你等著跪著喊胖爺吧!”唐胖子不信,不屑一顧的都懶得多看我一眼。
我看得出來,要不是因為柳詩雨他都懶得跟我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