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那年,孟哲煦嫁給了媽媽的忘年交姐妹,許清梨。
許清梨比孟哲煦大八歲,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冷情女王,生意場上手段狠厲,從不近男色。可偏偏對孟哲煦,她溫柔得不像話。
她會因為孟哲煦隨口一句“那隻手表好看”,第二天就讓人把千萬名表送到孟哲煦手上。
會在孟哲煦胃疼得蜷縮在床上時,放下上億項目,親手給孟哲煦煮中藥,一勺一勺哄著孟哲煦喝。
會在情動時幫孟哲煦解決需求,聲音低啞地喊孟哲煦“老公”,說孟哲煦真厲害,讓她上癮。
就連許清梨的所有社交賬號,名字都是“微風拂煦”。
孟哲煦一直以為是紀念她們初見那天,自己在鋼琴前彈奏的那首曲子。
直到那天,孟哲煦在許清梨的書房裏發現了一本舊相冊。
相冊裏全是同一個男孩的照片,和孟哲煦有七分像,站在鋼琴前微笑。
照片背麵寫著——“摯愛離絮”。
發現真相後,孟哲煦隻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他清空手機所有關於許清梨的東西,並把她送給他的所有東西收拾出來。
第二件,他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
然後,孟哲煦給許清梨打了一通電話。
以前,孟哲煦的電話許清梨都是秒接,然後嗓音溫柔地問:“老公怎麼了?”
但這次,孟哲煦足足打了二十三個,那邊才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是許清梨姐妹的調笑。
“論初戀的殺傷力有多大?顧離絮一回國,許姐直接把老公丟家裏了。”
“誰讓那男人不過是個替身,你也不看看許姐當年多愛顧離絮,分手的時候差點把命喝沒,這些年也一直沒忘掉,還哄了個小弟弟回來當替身。”
“那小弟弟還蒙在鼓裏呢,每天黏清梨黏得不行。上次我撞見他和許姐接吻,小弟弟那黏人勁,看得我骨頭都酥了,要是我家裏有這個身材倍好的小弟弟啊,早都忘掉顧離絮了。”
“哎,誰讓清梨看著冷,其實就是個情種,這輩子隻愛顧離絮。你看,剛顧離絮隨口抱怨一句穿腳疼,她就直接讓人買了個輪椅推著他……”
孟哲煦握著手機,眼淚無聲地往下掉。
這時,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下來。
“你們誰接了我電話?”許清梨的聲音突然傳來。
“啊?不知道啊,可能不小心按到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快背景恢複了平靜。
再開口時,許清梨那讓孟哲煦沉溺的溫柔語氣從聽筒低聲傳來:“老公怎麼了?怎麼睡不著了?”“我現在有應酬,晚點回來陪你好不好?”
孟哲煦深吸一口氣:“我是準備找你簽離……”
話沒說完,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清梨,我腳疼……”
許清梨沉默片刻,而後匆匆對孟哲煦說:“乖,先睡吧,老婆晚點回來陪你。”
而後,電話掛斷了。
孟哲煦笑了,擦幹所有眼淚後,抬眸看向桌麵。
那裏放著兩份“禮物”,全是給許清梨的。
一份離婚協議,一個禮盒,裏麵裝著是財產公證書。
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萬根針。
孟哲煦是年紀小,但經不起如此欺騙。
欺騙他的人,他不會要。
他孟哲煦,愛得起,更放得下。
不知坐了多久,孟哲煦終於起身,將禮盒好好放置。
可就在這時,別墅大門口傳來一陣聲響。
“老公,怎麼還沒睡?”許清梨脫下風衣外套走過來,“你在放什麼東西呢?是送給我的禮物嗎?”
孟哲煦沒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許清梨有些不適應小弟弟的冷淡,從身後拿出一個精致的食盒,眉眼溫柔:“跑遍全城買的,你最近不是愛吃這個嗎?”
她把點心一樣樣擺出來,都是孟哲煦這幾個月胃疼時最愛吃的。
若是以前,孟哲煦早就撲上去抱住她了。
但現在,他隻覺得諷刺。
“怎麼站著不說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說著,許清梨的手就要撫上孟哲煦的額頭。
孟哲煦擋住她的手,遞上一份文件:“簽字吧。”
許清梨愣了一下,正要翻開看,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孟哲煦看到了,是顧離絮。
電話接通後,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許清梨臉色微變,掛斷電話後看都不看,便迅速簽完了字。
而後拿起車鑰匙便要走。
“老公,我臨時有點急事要處理,你早點睡。”
走到門口,她又溫柔補充:“以後想買什麼直接買,不用找我簽字。我們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
孟哲煦攥緊手中那張許清梨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微微扯了扯唇。
“許清梨,我們很快,就不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