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次換腎失敗時,身為舞者的我被排異反應折磨得從樓上跳下,摔斷了腿。
顧凜慌張抱起我衝向醫院,說他不嫌棄我,會一輩子陪著我。
我重振希望,努力複健。
恢複當天,我高興地想給他一個驚喜,卻在舞台後看到他抱住了我的死對頭。
“凜哥哥,你也太寵我了。”
“就因為我好奇動物的腎給了人會有什麼反應,你就騙蕭聽然她的腎壞了,一次次把豬狗牛羊的腎移植給她。”
“我說沒得過獎你就停了她的止痛藥,讓她摔斷了腿,再也沒機會跟我競爭。”
“可要是蕭聽然知道了一切生你的氣怎麼辦?”
顧凜冷笑:“蕭聽然現在就是個廢人,我願意娶她就燒高香了,她敢跟我生氣?”
薛如雪笑得花枝亂顫,我的心卻沉入穀底。
原來這一年我所有的悲痛都是顧凜親手造成。
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們。
......
“你不覺得蕭聽然走路的姿勢很像一隻笨企鵝嗎?”
“要不下次給她換顆企鵝的腎吧?想想就好玩!”
“凜哥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啊?”
顧凜滿臉不以為然。
“能逗你開心就是她最大的價值,況且換個腎斷條腿而已,又死不了!”
顧凜拿出我排異反應發作時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的視頻哄薛如雪開心。
“你瞧,像不像一條瘋狗?我全都錄下來了,以後她要是惹你不高興,你就發網上去。”
薛如雪被逗得哈哈大笑。
我卻淚如雨下,痛苦地嗚咽出聲。
我和顧凜年少相識。
他是最年輕的商業奇才。
我是芭蕾舞團紅極一時的首席。
就在我們要結婚前夕,我忽然查出來惡性腎病。
顧凜不離不棄。
即便是在我被排異反應折磨的又拉又吐,滿地打滾時他也不眠不休的照顧我。
我以為是因為愛。
可原來隻是為了給薛如雪拍視頻哄她開心。
甚至這一切痛苦的根源,都隻是因為薛如雪的一句話!
氣怒之下,我用力咬緊牙關,一把掀開幕布。
兩人嚇了一跳。
顧凜急急忙忙推開薛如雪,滿臉都寫著心虛。
“來多久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然然,你腿好了?”
我氣憤之下忘了自己腿恢複的事。
怕被他們發現,我立刻不動聲色拄上拐棍。
“怎麼可能,醫生說我這輩子都好不了了,你忘了嗎?”
顧凜鬆了口氣,卻假意安撫我,“好不了還有我呢,我不許你說這種話。”
他抱住我,身上卻全都是薛如雪的香水味。
濃烈得令人作嘔。
我強忍酸澀,對上薛如雪挑釁的目光。
“我就要上台了,姐姐要來看看嘛?”
“呀,瞧我笨的,姐姐現在怕是不想看到這些吧。”
顧凜輕笑:“哪兒那麼矯情?你的首次亮相,她當然得給你捧場了!”
說完,顧凜不顧我的反對,直接把我帶進場地。
自從我生病瘸腿之後,我抗拒提起從前,更不願看到舞團的同事。
有段時間我整宿整宿的做噩夢,患上了嚴重的ptsd,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顧凜明知我有多不想看到這些人,卻還要帶我來這裏。
隻為哄薛如雪開心。
我用力閉上眼睛,強忍不適。
這時,薛如雪卻忽然打來電話。
聲稱自己舞鞋掉在台上,要我幫她拿過去送到女更衣室。
“沒有那雙鞋子我跳不了舞的,凜哥哥,真的拜托拜托了。”
顧凜扭頭吩咐我:“你把鞋子給小雪送過去。”
如果要拿舞鞋,勢必就要上台。
台下整整三百個觀眾,有媒體在直播,還有很多我的前同事。
我苦笑道:“顧凜,我是個瘸子,你讓我送?”
顧凜眉頭緊皺,“難道你要我進女更衣室?”
“你是瘸了又不是走不了,就幾十米有什麼好矯情的?”
原來我被病痛折磨在他眼裏隻是矯情。
我木然地點點頭,指甲陷進肉裏,強撐著笑起來,“如你所願。”
我一瘸一拐地走上台。
陡峭的長樓梯對剛恢複的我來說非常難走,更別說我還好假裝沒恢複。
我走一步摔一下。
台下響起一片笑聲。
“那人誰啊?今天不是小天鵝嗎,怎麼還演上雜耍了?”
“那是蕭聽然啊!曾經的芭蕾女神,怎麼成了個瘸子?”
“哈哈哈你看她走路的樣子,像不像大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