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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每次爭吵後,妻子葉如歌總會用一幅畫作作為補償。

作為國際知名畫家,她的每幅畫都價值百萬。

但是當《翠意》成為第九十九幅時,我決定結束這段婚姻。

畫廊開幕之夜,我因工作缺席。

深夜刷手機時,看到程墨發布的動態:"與你共享藝術之夜,生命因你而完整"。

照片中,他與一位女士親密依偎,那熟悉的項鏈和脖頸處的紅痕,無需猜測是誰。

程墨評論道:"畫廊主人的氣質令人沉醉,是我心中的完美繆斯。"

我看著葉如歌剛發來的"臨時有急事"的消息,淡然回複:"她的'夜間表演'更值得欣賞。"

電話立刻響起。葉如歌怒斥我小題大做,隨後又溫柔地安慰程墨:"別放在心上,他最近看太多狗血劇,總把身邊人當情敵。"

次日,她帶著《翠意》回來:"言之,原諒我好嗎?昨晚那些話隻是為了維護場麵。"

望著滿牆畫作,我心如止水。

七年的愛情,九十九次的原諒。

這一次,我選擇放手。

1

我剛把麻辣小龍蝦端上桌,葉如歌就推開了家門。

七年來第一次,我故意做了她過敏的食物。她的表情從驚訝到憤怒隻用了三秒。

"你瘋了嗎?"她一把搶過我的碗,"我辣椒過敏的事你不記得了?"

小龍蝦落入垃圾桶,發出沉悶的響聲。我沒有反應,隻是默默看著那些紅色的殼和湯汁混在剩飯殘渣中。

"看看,程墨送你的禮物。"她遞過一個畫筒,語氣緩和了些,"昨晚你在網上那樣評論他,他不但沒生氣,還特意挑了這個給你。你比他大那麼多歲,怎麼反而不懂事?"

我依然沉默。

"喂,"她推了我一下,"你到底怎麼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記仇了?"

她忽然注意到我因辣椒而泛紅的眼睛,表情有了一絲鬆動:"我去拿濕巾。"

"不必。"我站起身,"我去洗臉。"

我在浴室裏呆了很久,出來時以為她已經離開,卻發現她還坐在客廳,畫筒放在茶幾上。

"對不起,我剛才太衝動了。"她的語氣柔和多了,"來看看程墨選的畫吧,我們一起挑的。"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畫筒,抽出畫作,卻在看到畫麵的瞬間僵住了。

"怎麼是...綠色的..."

一絲不自然的慌亂從她臉上閃過,隨即被勉強的微笑取代。

"親愛的,昨晚那些話隻是場麵話,你別往心裏去。"

我正想開口談離婚,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立刻接起:"怎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程墨焦急的聲音:"微雪,那幅重要的畫被弄壞了,我找不到修複師,你能過來一下嗎?"

葉如歌的表情瞬間緊張起來,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就抓起外套衝出門去。

我站在原地,幾分鐘後收到她的語音消息:

"《翠意》你一定要收下,程墨會很在意的,不然他工作會受影響。"

我沒回複。她又發來一條:"我很快回來。"

背景裏是汽車加速的聲音。

我知道,她正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另一個男人。

2

她走後,我一個人在家等了整晚。

淩晨三點,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掙紮著撥通了急救電話,被送往醫院。

"葉如歌,我在醫院..."我躺在病床上,給她發了條消息。沒有回應。

又撥了幾次電話,全是忙音。

我放下手機,閉上眼睛。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不是葉如歌的回複,而是社交軟件的推送。

程墨更新了動態。

"今晚有你在身邊,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溫暖。"配圖是他躺在畫室的休息區,手臂上插著點滴。

評論區裏,有人寫道:"啊啊啊!我就在隔壁工作室!剛剛看到了超感人的一幕!"

這條評論附了兩張照片:第一張中,程墨虛弱地靠在沙發上,葉如歌站在旁邊被他摟著腰;第二張是葉如歌為他調整毯子,眼神中滿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盯著那些照片,心裏奇怪地平靜。

拿起手機,我直接撥通了她的號碼。

"我們結束吧。"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以前聽人說"七年之癢",我總覺得那是借口。現在我明白了,有些感情確實會在時間中消磨殆盡。

醫生說我的情況不算嚴重,做了簡單處理後就可以回家。

剛推開家門,葉如歌就衝了過來,臉上寫滿憤怒:"你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突然說要分手?程墨身體不舒服,我去照顧他怎麼了?你能不能別這麼小心眼?"

"我昨晚心臟病發作,差點死在醫院。"我平靜地說。

她的表情凝固了,臉色一點點變白。

"什麼...?"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

3

朋友們都羨慕我和葉如歌的婚姻。

"藝術家夫妻"——這是他們給我們的標簽。

七年前結婚時,葉如歌就明確表示不想要孩子。她說藝術創作需要全身心投入,孩子會分散她的精力。我理解她,也尊重她的決定。

所以我們的家裏隻有畫作,沒有嬰兒床。

一個月前的事情讓我看到了希望。那晚葉如歌參加完畫展慶功宴回來,醉得站不穩。

"...我們要個孩子吧。"她靠在我懷裏,眼神迷離。

她沒說完就睡著了。

我幫她脫鞋、卸妝,心裏卻像打翻了蜜罐。

我以為她終於想要一個孩子了。

我以為我們的愛情還在繼續。

直到最近發生的一切徹底打碎了我的幻想。

三天前我突然哮喘發作,差點窒息。

醫生說我的情況不算太嚴重,但需要注意。

我做了全麵體檢,甚至開始研究遺傳病史。

我想告訴葉如歌,雖然我的健康不是完美的,但我們仍然可以嘗試組建一個完整的家庭。

現在看來,這些計劃都是徒勞的。

開幕之夜,葉如歌選擇和程墨在一起,還當著他的麵貶低我。

最刺痛我的是那幅《翠意》——滿屏的綠色,代表著什麼,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為程墨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樣紮在我心上。

葉如歌站在我麵前,臉色發白,手指因憤怒而顫抖。

她沒有問我為什麼不告訴她我生病的事。

因為當我需要她時,她的電話永遠是忙音。

我給了她無數次機會,但她的眼裏隻有程墨。

"夠了,林言之!"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屑,"你居然編造生病的謊言來博取同情?"

她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跌坐在沙發上。

"你健康得很!怎麼我剛去和程墨見一麵,你就突然病得要死?你當我是傻子嗎?"

"你到底怎麼了?程墨隻是我的助理,我關心他有什麼問題?你能不能別這麼小心眼,少看點那些狗血電視劇,別把自己搞得這麼可憐!"

她摔門而去,留下一室寂靜。

原來,她那晚醉酒時說的話,是對程墨說的。

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裏,第一次感到如此清醒。

七年來,我一直在退讓,在遷就,在維係這段婚姻。

而今天,我決定結束這一切。

想起這些年,她送我的第一批畫作確實充滿愛意,但自從程墨出現後,後來的那些恐怕都變成了他們關係的見證。

我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讓我保持清醒。我拿出手機,給律師發了條信息:

"我需要辦理離婚手續,越快越好。"

4

葉如歌消失了幾天,我的短信和電話都如石沉大海。

每晚我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門口,期待她的身影出現。

但每次等來的隻有失望。

第四天下午,她終於打來電話。

我幾乎是立刻接起,但聽筒裏傳來的聲音卻冷得像冰。

"我媽想見我們,半小時後樓下見。"

她語氣冷淡,沒有任何寒暄。

"別遲到。"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她已經掛斷了。

我盯著手機屏幕,想回撥過去問清楚情況,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嶽母一直對我很好,即使現在我一點都不想見葉如歌,但還是決定去赴約。

這或許也是個機會,讓我看清她到底是什麼態度。

我換了件得體的深藍色襯衫,修了胡子,噴了一點她曾經喜歡的古龍水。

下樓時葉如歌已經在車裏等著,手指不耐煩地敲打方向盤。

她上下打量我,冷笑一聲,眼神裏帶著譏諷。

"喲,精神不錯嘛。"

"前幾天不是說快不行了?"

"裝得挺像。"

我沒有反駁,隻是平靜地說:"好多了。"

我坐進副駕駛,係好安全帶,盡量不去看她。

上車後,葉如歌按下音樂播放鍵。

一段提示音突然響起,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親愛的葉老師,程墨為您選擇了今日最佳音樂。"

"開車時請注意安全,期待下次與您共賞美景。"

"愛您哦~"

那聲音溫柔而親昵,在封閉的車廂裏顯得格外刺耳。

程墨的聲音裏帶著一種隻有親密關係才會有的寵溺,每個字都像一把小刀,刺進我的心臟。

以前的我會立刻發作,質問她這是怎麼回事,然後我們會吵得不可開交。

我會要求她刪除這個語音,要求她解釋她和程墨的關係,最後可能會以我的道歉收場。

但現在,我隻是望向窗外,一言不發。

葉如歌偷瞄了我一眼,有些尷尬地解釋:"程墨說這種個性化語音很流行..."

"他就幫我設置了一個。"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我點點頭,沒有回應。

車子在沉默中行駛,二十分鐘後到達了嶽母家。

葉如歌按了門鈴,嶽母很快開門迎接我們,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來了啊,快進來!"

"我做了你們喜歡的菜。"

一頓飯吃得沉默而尷尬。

嶽母不時關切地看著我們,顯然察覺到了異樣。

飯快結束時,她終於忍不住放下筷子,直接問:"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葉如歌立刻挽住我的胳膊,擠出一個笑容:"沒有啊,媽。"

"言之最近工作忙,有點累,所以話少了點。"

嶽母鬆了口氣,但眼神中依然帶著懷疑:"那就好。"

"我最近看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說你和那個年輕助理關係不正常,我就知道是胡說八道。"

"我家如歌怎麼可能做對不起言之的事呢?"

5

"網上在傳什麼?"

葉如歌放下筷子,眉頭緊鎖。

嶽母遲疑片刻,歎了口氣,從手提包裏取出平板電腦。

"你自己看吧,最近藝術圈都在議論這個。"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熱門話題標簽:#藝術家與她的繆斯#。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頁麵上全是葉如歌和程墨的親密照片。

有他們在畫室裏並肩作畫的,有深夜獨處時相視而笑的,還有幾張在私人聚會上舉杯共飲的。

最讓我心痛的是那張他們一起挑選家具的照片。

那個紅木書架,就擺在我們臥室裏。

當初她告訴我那是朋友送的喬遷禮物。

原來一切都是謊言。

葉如歌快速瀏覽著照片,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解釋:"這些都被斷章取義了!"

"程墨隻是我的學生,我在指導他的藝術創作。"

"他剛從國外回來,對國內藝術圈不熟悉,我隻是在幫助他。"

"他很尊重你,常常提醒我早點回家。"

我隻是淡淡地點頭:"是嗎?"

她見我沒有發作,似乎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我轉向嶽母:"我想和葉如歌離婚。"

餐桌上瞬間安靜下來。

我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離婚協議書。

葉如歌的父母震驚地對視一眼。

"言之,你這是怎麼了?"

"你們不是一直相處得很好嗎?"

"七年來從沒聽說過你們有什麼問題啊!"

相處得好?

我忍不住冷笑。

我曾經也以為我們的婚姻很美滿,直到最近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愚蠢。

"我已經決定了,請不要再勸我。"

葉如歌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我不過是帶程墨參觀了幾個畫廊而已!"

"他是新來的助教,我關心一下怎麼了?"

"這幾天你一直怪裏怪氣的,還編什麼心臟病的故事!"

"你這樣胡鬧,小心報應在自己身上!"

"別管他,他就是無理取——"

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我突然臉色慘白,身體搖晃,一手緊緊捂住胸口,額頭滲出冷汗。

"你還覺得我在裝?"

我艱難地從包裏取出一份文件,聲音因疼痛而顫抖。

"這是醫院的病危通知書。"

"如你所願,我差點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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