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保鏢扔在地上,裙子和雙腿瞬間磨破。
粗糙的石子刺得血淅淅瀝瀝往外滲。
我透過門縫,看到江淮月破涕為笑,往顧祁梟懷中竄。
顧祁梟緊緊抱著她,動作熟稔到好像重複了成千上萬次。
心臟好像被利劍捅穿,疼得我渾身冰冷。
我再也看不下去,打了輛車回家。
到家後,我看到牆壁上的結婚照,隻覺得諷刺。
我和顧祁梟結婚整整七年。
當年他還不溫不火,寫的劇本無法維持生計。
是我拚命接戲賺錢養他,也是我應酬到胃出血,隻為換取一個讓人看他劇本的機會。
甚至在他因為脾氣倨傲,被人報複時。
是我挺身而出,將他護在身下,被打斷了腿。
從此,我隻要站立時間過長,就疼痛難耐。
可為了生計,我不得不超負荷的演戲,很多次都是在排練過程中疼到暈倒。
那時顧祁梟哭著向我承諾,
“我一定會功成名就,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也一定會寫出完美的劇本,讓你做女主角。”
我信了。
可如今,他把這些東西,全都給了江淮月。
膝蓋傳來刺骨痛意,我卻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起來。
溫雨瓷,你可真蠢。
忽地,手機不停震動著,我打開一看。
發現屏幕裏密密麻麻的全是陌生網友的私信。
每一條都在怒罵、詛咒我。
【你怎麼不去死?】
【仗著自己的資曆羞辱人小姑娘,你要臉嗎?】
【賤人,****。】
我手指微頓,立馬劃到微博。
發現媒體已經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上傳,並且被網友頂上了熱搜。
從前合作過的導演們紛紛轉發,說要抵製我。
曾經我教導、幫助過的演員們,也開始指著我,和我劃清界限。
盡管他們都知道真相。
可在流量和名譽的裹挾中,選擇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牆倒眾人推。
在這一刻我深深意識到,我所熱愛的事業,永遠拋棄我了。
我心臟不停跳動著,胸腔發悶,呼吸急促起來。
冷汗從額角沁出,我的手不停顫抖,甚至捏不住手機。
藥......
我的藥......
鋪天蓋地的網暴讓我的驚恐症複發。
我掙紮著爬到櫃子前,拿出藥盒。
剛要把藥倒出來,就因為手抖撒了一地。
我壓抑著痛苦,嘗試好幾次才艱難地把藥瓶穩住。
正當我要放入口中時,房門打開。
顧祁梟看著我,呼吸一窒,
“雨瓷,你怎麼了?”
我想說話,可隻能從喉嚨擠出幾聲嗚咽。
他最理解我的病情,因為我被打斷腿後,就患上了這個病。
每次病發,都是他在一旁細心地照顧我。
“水,水......”
我斷斷續續的懇求著,聲音啞得可怕。
顧祁梟眼底劃過一抹慌亂,正當他要衝進廚房拿水時。
江淮月一把拉住他,
“老師的病不是早就治好了嗎?”
“怎麼可能今天就突然複發呀?”
這話一出,顧祁梟的動作頓住。
他了然一笑,語氣諷刺,
“溫雨瓷,你這是想博取同情?還是拿你的心理疾病,來讓自己站在道德製高點上?”
“不愧是當了十年的演員,演技了得。”
我瞳孔倏然縮緊,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我愛了這麼多年的人,怎麼會這麼想我?
我好像從沒認識過他。
思緒還未理清,顧祁梟便一把搶走我的藥,抬腳狠狠地將藥瓶碾碎。
“別裝了。”
“搞得好像要死了一樣。”
‘哢嚓’一聲,所有藥片成為粉末。
連帶著我的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