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半年,賀啟凡摟著懷孕六個月的黑皮女傭為我操辦接風宴。
所有人都笑眯眯地看著他為女傭梅麗莎忙前忙後端茶倒水。
直到宴會結束,賀啟凡似乎才想起我,想起要給我個解釋。
“當初我被人下催情藥,是梅麗莎挺身而出,這才有了孩子。”
“以後照顧梅麗莎,就是我們的責任。”
我盯著賀啟凡腰上梅麗莎不安分的黑手。
“我瞎了眼資助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我轉身離開,他卻發瘋一樣跪著我:“都是我的錯,阿晴你原諒我好不好!”
......
這是我第一次當眾下賀啟凡麵子。
賀啟凡臉色鐵青,眼底閃過一絲歉疚。
梅麗莎似乎才有所察覺般,矯揉造作地把那隻黑手從賀啟凡胸膛挪開。
“半年前我被下了催情藥,梅麗莎恰好救了我。”
“但這也未嘗不是壞事,彌補了你懷不上孩子的遺憾呀!”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種話會從賀啟凡口中說出來。
“難道你忘了,我懷不上孩子,不都是你造成的嗎?”
當年,我和賀啟凡去剛果旅遊的時候,意外看到被當地惡霸毆打的梅麗莎。
賀啟凡二話不說上去幫忙。
混戰中,我看到匪徒舉刀向賀啟凡後背砍去,幾乎是本能反應,我衝上前去。
我替賀啟凡擋了那一刀,傷到子宮,從此再也無法生育。
梅麗莎眼睛一轉,突然捂住臉,淚水瞬間決堤。
“晴姐,對不起。當時看凡哥難受,我也是想報晴姐這些年的資助之恩,所以才挺身而出的。”
“沒想到反倒弄巧成拙,得罪了晴姐。”
“凡哥,要不我還是把孩子打掉吧。”
她咬著嘴唇,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腹部,“隻是,可憐了孩子,他是無辜的。”
“就算你現在立刻去打掉,這事也過不去!”
“我瞎了眼資助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壓抑了一晚上,我的語氣根本好不了,音調不自覺地升高。
“溫晴,你別太過分了!”
“梅麗莎犧牲了自己幫我,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在這裏無理取鬧!”
賀啟凡立刻心疼地轉向她:“梅麗莎,你別激動,擔心別動了胎氣。”
他握住梅麗莎的手,輕輕摩挲著,我獨立離開他都沒察覺。
回到家,床頭櫃上,母親臨終留給我的翡翠玉佩不見了,被隨意丟棄在垃圾桶裏,碎成了幾片。
取而代之的是梅麗莎一人的藝術照,黑皮膚在銀框中突兀刺眼。
我撿起玉佩,碎片劃破手指。
鮮血滴在翡翠上,像極了母親臨終前的眼淚。
我扔掉梅麗莎的藝術照,打電話質問賀啟凡,可電話撥了十遍,對麵一直忙音。
我木訥地坐在客廳裏,自己開了紅酒,一杯接著一杯。
隔天清晨,賀啟凡和梅麗莎回到家。
賀啟凡身上還殘留梅麗莎身上的獨特香水味。
他拿著一份芒果沙拉進來。
“阿晴,這是梅麗莎特意熬夜為你做的,嘗嘗看,很新鮮的。”
我聲音發顫:“我媽留給我的玉佩,為什麼會在垃圾桶裏?”
“不就是個玉佩嗎?梅麗莎說放在床頭櫃上太礙事,就收起來了。”
我冷笑,“收進垃圾桶嗎?”
我把那芒果沙拉扔到垃圾桶。
賀啟凡皺眉:“你瘋了嗎,這是梅麗莎花了那麼多心思給你做的,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故意扔掉它。”
我盯著他衣領上的口紅印,胃裏翻湧。
“你忘了我對芒果過敏嗎?”
賀啟凡愣了一下,隨即不耐煩地揮手。
“過敏又不會死人,梅麗莎一片心意,你就不能忍忍?”
賀啟凡語氣不耐,“你別故意找茬,揪著這點小事不放。”
“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梅麗莎肚子裏的也是我的孩子。”
“等他出生,也可以喊你媽媽。”
我打斷他:“你是鐵了心,一定要讓孩子生下來?”
“阿晴,對不起,孩子是我的底線。我會給你時間,讓你好好想清楚。”
“明天是我們結婚十周年,我給你舉辦個燭光晚餐。”
這時賀啟凡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屏幕,眼底染笑。
“公司有急事,我得出去一下。”
一小時後,我看到梅麗莎發的朋友圈。
賀啟凡替她係安全帶,臉幾乎貼著她的臉。
並附上文字,“凡哥帶我去頂級月子中心看環境,好細心呀!”
我盯著那照片,隻覺得一片惡心。
隔天,梅麗莎發消息過來。
“晴姐,凡哥說今天是你們結婚十周年紀念日,恭喜你們哦。”
“他說想回去,隻要我一撒嬌,他就立刻像餓虎撲食一樣撲向我,根本離不開我呢。”
“還說,他就喜歡我的狂野帶勁,像你這樣的死魚他真的沒興趣。”
剛帶梅麗莎回國那會,她很乖巧,惹人憐愛。
我見她大字不識幾個,就教她學中文,資助她上學。
沒想到她後來沒學好,經常逃課、打架,最終被學校開除。
出於憐憫,我留她在家裏幫忙打點家務。
可短短幾年,她已經被富養得驕縱狂妄。
我隻能怪自己眼瞎,資助了這麼個白眼狼。
我想了想走進衛生間洗漱好,去了公司。
推開總裁辦公室,裏麵擺滿了各種情趣用品,還有亂丟的蕾絲內褲。
辦公室裏有一台電腦,屏幕占據了整麵牆。
按下開機鍵,開機密碼毫無疑問是梅麗莎的生日。
熒幕亮起,我心一沉。
桌麵隻有一個文件夾,名字是:“我和我的寶貝”。
成百上千張照片和視頻在我眼前展開。
甚至連我在的日子,他們都敢在這顛鸞倒鳳。
最近的視頻時間是我出差回來那天。
賀啟凡跪在梅麗莎麵前,“寶貝,讓我互動一下。”
然後就開始翻雲覆雨。
我顫抖著身體,原來他早就和梅麗莎廝混在一起。
就這麼明晃晃地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些惡心的事。
我慌忙拿出手機,想打電話質問賀啟凡。
我想問問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連續打了十幾個電話,依然關機狀態。
突然微信彈出梅麗莎發過來的視頻。
視頻裏,賀啟凡正小心翼翼地喂她吃牛排,眼神溫柔。
梅麗莎突然皺眉,他立刻緊張地詢問。
她指了指肚子,他立刻蹲下,耳朵貼在她肚子上。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我刪掉梅麗莎的微信。
掄起旁邊的椅子,把辦公室砸個稀巴爛。
直到精疲力竭,我癱坐在廢墟中,嗚嗚痛哭著。
淚水模糊了視線,喉嚨火辣辣地疼。
三天後,賀啟凡帶著梅麗莎回來。
還沒等我開口質問賀啟凡,他就一腳踹開房門。
他怒指著我,眼中燃燒著怒火。
“你居然敢砸了梅麗莎的東西!”
我木然地轉過臉,大腦一片混沌。
“梅麗莎處處謙讓你,你怎麼就這麼小心眼?”
見我不說話,賀啟凡更怒。
他一把扯起我的胳膊,“去給梅麗莎道歉!”
我被氣得闌尾炎發作,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
賀啟凡見我臉色蒼白,神情慌了幾分。
“你怎麼了?”
說罷,彎腰就要抱起我,要送我去醫院。
“嗚嗚嗚......”梅麗莎的哭聲適時響起。
“姐姐肯定是嫌棄我是黑人,等把孩子生下來,我就回我的國家,別在這礙了姐姐的眼。”
她捂著臉轉身跑出去。
賀啟凡立刻放下我,看都沒看我一眼,兩步並作一步,衝出去追梅麗莎。
我聽見客廳傳來他們的聲音。
“寶貝,別哭。我會永遠向著你的!”
不一會,兩人的說話聲漸漸小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嘔的親吻和衣料摩擦聲,還有梅麗莎放蕩的呻吟。
十分鐘後,賀啟凡牽著梅麗莎回來。
梅麗莎臉上還帶著潮紅,眼角掛著淚珠,依偎在他懷裏。
“梅麗莎心善,已經原諒你了,但你要跟她道歉。”
他扶著我的胳膊,把我推到梅麗莎麵前。
梅麗莎抬起下巴,眼神裏滿是不屑和得意。
那張黑臉上,寫滿了勝利者的炫耀。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賤人,滾回你的國家去!”
“賀啟凡,從現在起,我跟你離婚!”
我抱著絞痛的肚子,轉身一步步向外走。
身後,是賀啟凡錯愕之後暴怒的眼神。
他剛要發作,梅麗莎的啜泣聲再次響起,賀啟凡的怒火瞬間被澆滅。
他立刻轉身,手忙腳亂地安撫起他心尖上的寶貝。
走廊盡頭,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之前你說的那些還算數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驚喜,“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必須的呀,隨時聽從你的調遣。”
“那你等我通知。”
我掛斷電話,賀啟凡剛好走過來。
察覺到我嘴角邊掛著他久未見過的笑意,賀啟凡莫名覺得胸口發悶。
“凡哥,你不是說要給寶寶唱搖籃曲嗎?”
聽到梅麗莎的聲音,賀啟凡的表情瞬間從陰沉變為喜悅。
他來不及問我剛才在跟誰通電話,頭也不回地朝她的方向奔去。
那晚,我獨自一人在房間裏。
夜半時分,刺鼻的煙味將我從夢中驚醒。
我打開房門,濃煙撲麵而來。
整個二樓走廊已被煙霧籠罩。
我聽見外麵有人喊,“救命!賀總!著火了!夫人還在樓上!”
賀啟凡穿過濃煙,一邊大聲呼喊我的名字,一邊尋找著我的身影。
剛見到的我時候,同時也看到梅麗莎從客房踉蹌出來。
“凡哥......”
賀啟凡的目光在我和梅麗莎之間徘徊不到半秒。
隨後一把抱起梅麗莎,頭也不回地衝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