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亮亮，走了。”

“我不！我還想跟湘湘阿姨在一起。”

沈天亮抱著梁湘怡的胳膊，安瀾這個親媽在一旁反倒像個外人。

“梁老師，請問你方便嗎？”

安瀾知道說不動沈天亮，將目光轉向了梁湘怡：“你要是方便的話，我還有其他事，亮亮就拜托你照顧一下。”

梁湘怡低頭看向滿眼期待的沈天亮，不知道該如何婉拒，幸好沈西西回來給她解了圍。

“你不照顧亮亮，你要去做什麼？”

沈西西將沈天亮從梁湘怡身旁拽開：“你媽來了，找你媽去，別煩湘怡姐，我跟湘怡姐還有事。”

“姑姑，我不煩人的，我會很乖的。”沈天亮眼巴巴瞅著梁湘怡：“就讓我跟湘湘阿姨在一起吧，好不好？”

“不好！”

沈西西雙手叉腰瞪到沈天亮，沈天亮還想說什麼，她揚起手：“你要再鬧騰，信不信我揍你！”

沈天亮下意識地躲閃，讓安瀾緊皺眉頭，上前一步將沈天亮拉到身後護著。

“西西，別動不動就這樣嚇唬亮亮，亮亮他也沒錯。”

梁湘怡朝沈天亮柔柔一笑，沈天亮就跟隻小哈巴狗一樣跑到了梁湘怡麵前，勾著梁湘怡的手指晃動身體撒嬌：“湘湘阿姨~”

“亮亮，阿姨很想跟你在一起，可阿姨和你姑姑還有其他事。”

梁湘怡揉了揉沈天亮的頭：“亮亮乖，陪著你媽媽好不好？你媽媽她萬一想去哪裏不認識路，怎麼辦？”

“不認識路，她可以問啊，她又不是沒長嘴，我不願意陪她。”

哪怕沈天亮沒扭過頭來，安瀾也知道此刻的他定是一臉嫌棄。

她無論怎麼做，做什麼，都比不上梁湘怡朝他笑一下。

“亮亮，你忘了之前阿姨都是怎麼跟你說的了？”

梁湘怡板起臉來，沈天亮立即妥協：“阿姨，你別生氣，我記得的。”

“那跟阿姨還有你姑姑再見。”梁湘怡站起身，朝沈天亮揮揮手。

沈天亮不情不願地揮了揮手：“湘湘阿姨再見，姑姑再見，小川叔叔再見。”

目送他們離開後，他看也不看安瀾，自顧自賭氣地悶頭往大門口處走。

安瀾跟在沈天亮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幾次想要上前去牽住他的手，哄著他別再讓他不高興，但都忍了下來。

國營飯店就在百貨大樓斜對角，過個十字路口便是。

一進門就是櫃台，後麵有塊黑板，上麵寫著今天供應的主食跟菜。

“媽，我餓了，我要吃兩張肉餅，還要一大碗肉絲麵。”

“行。”

安瀾準備付錢，沈天亮又嚷嚷：“我還要吃紅燒肉跟魚香肉絲。”

“太多了，咱們吃不了。”

從昨晚晚飯跟今早早飯，安瀾已經了解沈天亮的飯量有多大，他最多就兩張肉餅。

“我能吃得了，你就是不想給我買，我跟湘湘阿姨還有爸爸來，我想吃什麼，湘湘阿姨都會給我買的。”

如果沈天亮提的是正當要求，安瀾會答應，可他明顯是在無理取鬧，她不能慣他這種鋪張浪費的臭毛病。

“你跟你爸還有梁老師是三個人，點的多能吃得完，咱們倆人吃不了那麼多。”

“你要想吃，下次來可以換著點紅燒肉和魚香肉絲，或者今天吃紅燒肉跟魚香肉絲，下次來吃肉餅跟肉絲麵。”

安瀾從沈天亮的表情看出他想說什麼，先一步開口：“你要是都想點，我不給你點你就不吃飯餓著，那咱們現在就扭頭回家。”

見又有人進來吃飯，安瀾將沈天亮拉到一邊，讓出點單的位置：“你仔細想一下，想好了告訴我。”

沈天亮因沒有威脅到安瀾心中憋氣，不過他不會委屈自己：“我吃肉餅跟肉絲麵。”

安瀾給自己點了一份米皮，付款後將票給了後廚，她和沈天亮找了個位置坐。

“媽，我又熱又渴，等吃完飯，你給我買瓶汽水，要不買根雪糕也行。”

“給。”

安瀾將水壺遞給沈天亮，沈天亮推開：“我不要喝水，我要喝汽水，你知道汽水是什麼嗎？”

“這就是汽水。”

“你騙人。”

安瀾擰開水壺，沈天亮吸了吸鼻子，還真是熟悉的橘子汽水味。

他上手想要將水壺拿過來，安瀾抽回手，沈天亮不解：“媽，你幹嘛呀？”

“這裏麵是汽水嗎？”

沈天亮點頭：“是呀。”

安瀾神色嚴肅：“那你為什麼不等證實就說我騙人？”

“亮亮，不要先入為主下結論，也不能別人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事實的真相需要你自己去經過調查才能......”

沈天亮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我不就想喝個汽水，你就這麼囉裏囉嗦的說一大堆大道理。”

“你說的這些湘湘阿姨早就在課上的時候跟我們說過，不用你再跟我說。”

“什麼都不懂，還挺愛教訓人。”

沈天亮朝安瀾伸手：“快把水壺給我，我渴死了，你拿著汽水也不早告訴我，害我一直渴著，湘湘阿姨就不會這樣對我。”

安瀾將水壺遞給沈天亮，後廚那邊正好喊到他們的取餐號，她過去將東西都端過來的功夫，沈天亮喝下了大半壺的汽水。

他肚子脹連兩張肉餅都沒吃下，隻能幹瞪眼看著安瀾將剩下的東西全都給吃完了。

“你是豬嗎？吃那麼多？人家湘湘阿姨半張肉餅就飽了。”沈天亮一想起安瀾剛才的吃相，就覺得丟人。

安瀾自小沒少聽這種話，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不會在意了，可聽到沈天亮這麼說，她還是很傷心。

回去的路上，她買了一個折疊床，又給自己買了雙拖鞋。

看見路邊的野花開得豔，她停下想要摘些回去插在瓶子裏，就聽見趙金菊喊她：“沈工媳婦，快來幫我一下。”

趙金菊腳邊放著一個麻袋，她胸口快速起伏，大口喘氣：“太沉了，累死我了。”

安瀾直接一手提起，扛在了肩上，趙金菊目瞪口呆：“哎呦，沈工媳婦，你力氣可真大。”

“在鄉下幹活慣了，嫂子以後喊我小安就行。”

趙金菊注意到安瀾另一邊肩上扛著的折疊床：“小安，家裏是有親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