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穎,麵前這個坐在炕頭看著電視磕著瓜子的中年婦女是我婆婆張芹。
今天是我生完孩子的第三天,也是我和劉宏結婚的第十三個月。
“能不能把地拖幹淨了?幹起活來怎麼這麼墨跡?”
我不禁攥緊了手中的拖把,看著黑黢黢似乎永遠擦不幹淨的水泥地,咬了咬嘴唇,強撐著笑容回答:“媽,我這剛生完孩子沒幾天,有些吃力......”
“矯情!”張芹翻了個白眼,一把將手中的瓜子殼甩到地上:“當初我生劉宏的時候,挺著個大肚子下地割麥子,剛生完就去燒火,怎麼沒見我吃力啊?你們這些城裏人真是嬌貴,才擦個地就累的要死要活的,這放在舊社會可是要拖出去示眾的......”
我緩緩閉上雙眼,不去看張芹那猙獰的麵目,默默的從牆根下拿來掃帚將瓜子殼掃出房間。
屋內還回響著張芹的咒罵聲,我有些無力地靠在牆上喘著粗氣,潛意識想逃出這個令人窒息的屋子,雙腿卻猶如灌鉛一般挪動不了半分。
“王穎!”張芹見我半晌沒有聲音,高嗬一聲,猶如魔咒一般直鑽進我的腦海,“你又跑去哪偷懶了?地擦完了就去做飯,還用我教你幹活嗎?”
受夠了!
我雙頰一片冰涼,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滿腹委屈無處發泄。
這一刻我無比想念自己的父母,盡管他們忙於工作從不關心我,但至少他們不會對我這般惡語相向。
“我告訴你,我兒子馬上就回來了,人家上了一天班,你也不說心疼心疼他,你忍心讓你丈夫回來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嗎?”
話音未落,張芹怒氣衝衝的推開房門,見我半靠在牆上怒氣就蹭蹭蹭的往上漲,拽著我的胳膊就往廚房推,“想享清福?等你生個兒子再說吧。生個賠錢貨也想讓我伺候你?我呸!趕緊去做飯!”
我被推的一個踉蹌,整個人身形不穩險些栽倒在地上。
我王穎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站定後轉身質問:“我從嫁到你們劉家,就勤勤懇懇的照顧你們娘倆,在你們眼裏我隻是一個生育工具是麼?”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不值錢的往下掉,這一年來所受的委屈比我之前二十幾年還要多。
其實我心中滿是憤恨,但看著最初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終是忍住了,直接轉身出了屋子。
我婆婆在我身後嚷嚷著:“哪個女人嫁了人不做家務?我沒讓你種地已經很給你麵子了,你倒好,非但不領情,還反抗我?你不幹活 我們家娶你回來幹什麼,擺著當花瓶嗎?我們老劉家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你還給我生了這麼一個賠錢貨!你就是個下不出蛋的母雞!就是個廢物!”
我特別無奈。“媽,生兒生女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個死丫頭,你還敢頂嘴?”說著,張芹再一次向我伸出魔爪想薅我耳朵。
我顫抖著雙腿避開她的手:“媽,你聽我說!”
“你還敢躲?反了天了!”張芹惱羞成怒,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朝著我的臉揮了過來。
我眼疾手快的擋住,差點沒承受住這力量朝後仰去,我喘著粗氣質問道:“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們了?你要這麼說我?”
張芹震驚的看著被我攥住的手腕,順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拍打著雙腿吼道:“哎呦!真是沒天理了!兒媳婦打婆婆嘍!我們老劉家要絕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