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夫人領走沈青夢，大夫人隻能帶我回到她住處。

大夫人院裏除了必備的桌椅家具，一個舊藤秋千，再無其他。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桌椅還各缺了個腳，分別用石頭墊著。

環境清冷寒涼，仿佛很少住人。

我不經唏噓，寵妾滅妻，妻的處境竟如此淒涼。

我娘是小妾，院裏裝飾也遠比大夫人，更別說深得寵愛的二夫人了，用富麗堂皇形容都不為過。

「大姑娘可還願意留下？」大夫人淡淡的問我。

我搖了搖頭，餘光瞥見桌子上放著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卷，畫裏人生百態，燕往南飛。

字如人，畫如心。

我拿起圖畫，笑著看向大夫人，「女兒甚是喜歡。」

大夫人淡漠的臉上閃過一抹訝異。

「你也看見了，我喜愛琴棋書畫，教不了你其他東西，你跟了我，注定日日苦學。」

我跪地磕頭：「女兒任憑母親教導。」

見我這樣乖巧，大夫人帶我進入她書房。

不同院外，書房布置精致，寬敞明亮。各類書籍畫卷玲琅滿目。

空氣裏彌漫著淡淡墨香。

大夫人抱一遝文集放到我麵前：「等你數完書裏所有字數再來吃晚飯。」

我乖乖點頭，坐下翻開第一本書。

許是墨香熏染，我一字一句，越數越精神。

等我數完，天空已布滿星星。

我踏出房門，大夫人就等在院外，看見我後，立即吩咐丫頭去端吃食過來。

從此，大夫人亦師亦母。

學習上，但凡我有一點走神分心，她的竹鞭會毫不留情打在我手心。

夜半，等我睡著了，她又偷偷摸摸來給我掩被，查看我的手是否真的無恙。

她教我算賬，管理後宅，沈青夢覺得枯燥的東西，我卻覺得是我往上走的踏腳石。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我越來越喜歡她。

但我爹從來沒有了解過大夫人，自然不會喜歡，十天半個月不來看大夫人一次。

偶爾來一次，還被沈青夢以二夫人不舒服為由叫了出去。

走之前沈青夢還不忘嘲諷我，「好姐姐，大夫人都不得寵，是個廢物，你這個嫡女能有什麼用？」

她摸摸身上新衣，「看見了嗎？有了父親寵愛，我一個庶女要什麼有什麼，你呢，嫡姐？」

沈青夢笑得開懷，我隻是低頭沉默。

笑吧笑吧，過幾日可就笑不出來了。

這一天，大夫人許我自由安排學習時間，我悄溜到前院，正巧看見二夫人領個陌生人進門。

隻一眼我就認出，跟在二夫人身後的那個穿著古怪的女人。

是巫師。

前世，二夫人為了讓我更加水靈漂亮，特意請她來給我養顏美膚，修正體態。

那蠱蟲入體的痛苦，蝸牛爬臉的惡心，我至今心有餘悸。

這天我難得早歇，剛躺到床上，一聲尖叫從外傳來，嚇得我差點蹦起。

是沈青夢。

她的噩夢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