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過，四大世家一直在招攬這些優秀的煉丹師、煉器師、符咒師，收為己用。那些高級丹藥、煉器和符咒，世家壟斷厲害著呢。”

於雲枝感慨。

蘇青璃敏銳地察覺到於雲枝的語氣有些歆羨。

她看了眼手裏的儲物玉佩，即便空間不大，但出自褚家煉器房，並不是市麵上能買得到的普通東西。

“我看，散修的人也不少，就沒想過從世家手裏奪取資源嗎？”

於雲枝歎了口氣。

“世家......人多勢眾，且天賦出眾。我們散修，在這玄門中修習，資質平庸普通的，能在世家裏找個活兒，也是條出路，哪裏敢惹怒他們呢。”

“雲枝，那你怎麼想呢？”

於雲枝愣了一下。

她沒有太高的天賦，靈力平平，劍術也不高，在這學校隻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名學生，家底也不厚，沒有什麼可托的關係......

“我？”於雲枝苦笑：“運氣好的話，能找個大師助手的工作，或者考進體製內。運氣不好的話，估計也找不到玄門的工作。畢竟我也沒什麼資質......”

“若你在身上砸了那許多資源，也不見得會沒資質的。起碼不會比褚鈺和差。”

蘇青璃微微一笑，問道：“你練劍，不是想走到第一線？”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於雲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是很喜歡揮劍。隻有在揮劍的時候，我好像可以什麼都不想，隻執著在那一劍上就夠了......”

蘇青璃：“誰說你沒有資質？你這樣的專注力和心性，才是練劍者最難得的品質。”

於雲枝聽得入神，但也隻當蘇青璃是在安慰自己。

少刻才連連擺手道：“青璃，你別安慰我了，我那幾斤幾兩......”

蘇青璃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沒安慰你啊。別妄自菲薄，是這裏的老師太差了，才會看不到你這樣的珠玉。”

“珠玉？？”於雲枝震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的不可置信：“我、我嗎？”

“是啊。”蘇青璃點了點頭：“像你這樣的小個子，不應該一味追求大力。習劍力道是很重要，但並不是唯一的標準。”

“我......我？真的嗎？！”

於雲枝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那、青璃，我、我要怎麼練習呢？我？我真的有天賦嗎？”

蘇青璃：“所謂的練劍天賦，其實比的是誰更能堅持。就像讀書一樣，讀書百遍其義自見。”

“練劍也是一樣。你忍耐著枯燥，連續揮劍十小時、二十小時、三十小時。很快劍對你來說，就會慢慢變輕，變成你身體的一部分，收放自如。”

“隻要你堅持下去，你會在某一刻發現，量變引起質變。天賦是能讓人站上劍術巔峰，但是隻要堅持下去，劍術不會辜負你的。”

“我知道了。”於雲枝鄭重地點了點頭，雙眼驟然一亮，已是迷霧盡散。

“對了，青璃，你決定好選修課選什麼了嗎？真不選劍術啊？我還想和你一起上課呢！”

蘇青璃笑道：“你不是還選了陣法和機關嗎？這兩門我也報，我們還是可以一起上課啦。”

於雲枝比了個“耶”，開心歡呼：“好耶！那除了這兩門，你還報其他的嗎？”

蘇青璃：“對出現變異的妖魔，進行研究的，叫什麼課？”

於雲枝聞言嚇了一跳，打量起蘇青璃來。

“變異？妖魔還會變異嗎？你見到變異妖魔了？！你人沒事兒吧？”

蘇青璃疑惑：“我沒事。你從沒見過變異妖魔嗎？”

於雲枝搖了搖頭：“我沒見到過。不過我之前上過‘妖魔通識’課，老師有講過，以前倒是有文獻記載過妖魔變異的事情。”

“不過發生變異的次數還挺少的。而且曆史上那少數的幾次，幾乎都沒有引起什麼水花，最近就更是少見了。”

想來，結界課上那隻變異了的肥遺幼蟲，是被學校隱瞞下了消息。

蘇青璃暗忖。

“雲枝，那文獻你還記得嗎？”

“唔......我手機裏應該還有記錄，我找給你！......啊我找到了，文獻的文件都還在，我直接把文件轉給你。”

“這麼方便。這社交平台還能傳送文件的。”

蘇青璃點開文件仔細讀了一遍。

和於雲枝說得一樣，這妖魔變異發生在極個別的妖魔上，而且變異後的妖魔，並沒有展現出多強的戰鬥力。

之後倒是有對變異妖魔的屍體進行專項研究，但幾國的玄門精英都研究上了，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起碼文獻上記載出來的正是如此。

私底下是否有何異常，這就不得而知了。

蘇青璃眯了眯眼，她嗅到其中有些許不詳的氣息。

*

又一次的劍術課結束後，蘇青璃在食堂等了許久，都沒見到下課的於雲枝。

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她給於雲枝的社交平台發消息，也沒收到回複。

“這是去哪了？”

蘇青璃嘟噥，跑去劍術教室找人。

於雲枝沒在，倒是褚臨霄在裏麵。

“你找於雲枝？”褚臨霄收起手裏的木劍，朝蘇青璃的方向走了過去。

“嗯，你今天上課見到她了嗎？”

“見到了。”褚臨霄有些欲言又止。

他斟酌了許久，這才委婉道：“今天於雲枝和齊老師吵了一架，她被齊老師罰出課堂。齊老師......話說得有點重，讓於雲枝以後不要再來上他的劍術課了。”

蘇青璃有些艱難地回憶道：“齊老師......哦那個禿頂老頭子。”

雖說齊老師是禿了一點，但他充其量也是個中年人吧......

褚臨霄沉默。

雖然褚臨霄說得委婉，但蘇青璃根據短暫的相處，也猜得到這位齊老師話說得，可不止是“一點重”。

估計是之前吃了她的癟，又找不到她發泄，這才故意刁難雲枝。

死老登。

蘇青璃問：“她之後去哪裏了你知道嗎？”

褚臨霄搖了搖頭：“課上她跑出了教室，之後就不知道去哪了。”

“好，謝謝。”

蘇青璃從儲物玉佩裏摸出一張空的符紙來。

“你要幹嘛？”褚臨霄好奇地看著她的動作。

蘇青璃沒回答。

褚臨霄猜測：“你這是要寫追蹤符？你要追蹤她的行蹤？她應該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至於要用到追蹤符吧？”

蘇青璃搖了搖頭：“上課之前我就和她約好了，下課後食堂見的。即使在課上被老禿子斥責了，她也不會不守約的。”

蘇青璃頓了頓：“之前出現了妖魔變異的情況，你知道嗎？”

“妖魔變異？”褚臨霄驚訝地挑眉，旋即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

“我朋友和我說他在結界課上，授課用的妖魔幼蟲出現了一點異常，但是沒提到變異......”

“難不成，這異常就是......妖魔變異了？”

蘇青璃：“是。我懷疑這是個不好的信號。有可能，雲枝是遇上了變異後的妖魔。”

褚臨霄不信。

“啊？不會吧......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到底是不是，用追蹤符一看便知了。”

蘇青璃並不爭辯，拿出「類毛符針筆」來，蘸了朱砂，凝神靜氣，落下第一筆。

鮮紅透亮的筆鋒，隱隱流轉著光華，一看就是有靈力加持，鋒芒不弱。

褚臨霄疑惑：“你媒介用的什麼？......你還帶了於雲枝的筆過來？你早就想到了？”

蘇青璃專注畫符，並未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