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電話被直接掛斷。
我強壓住心中的酸澀。
兩百億我可以不要,父親的威脅我也可以置之不理,但母親的骨灰,不能拿它冒險。
我最終還是艱難地起身,辦理了出院手續。
第二天晚上,我回到了老宅。
裏麵燈火通明,熙熙攘攘全是來參加交接儀式的賓客。
屋子中央,顧辰川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和父親,繼母一起,神采奕奕的站在那裏。
「我們家小川,從小就懂事,以後生意上,還需要大家多幫忙。」
父親握著顧辰川的手,話語裏是滿滿的疼愛與驕傲,和昨天那個教訓我的樣子,判若兩人。
而賓客們也是十分捧場,紛紛附和:
「顧公子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是啊,我進門前可是看到了幾十輛限量版的豪車,聽說都是柳家送來的。」
「我也看見了,前幾日聽說顧家要和柳家那殘疾女人聯姻,不會......」
有人小心翼翼的提到。
幾十輛限量版豪車依次排列,這場麵不可為不壯觀。
顧辰川笑了笑,一臉的得意:
「那些禮物是柳家小公主送來的,她知道我最喜歡玩車。」
「可不是那個殘疾老女人。」
「至於聯姻......」
他頓了頓,看向不遠處站著的我:
「另有其人。」
我直接無視了他挑釁的眼神。
宴會過半,我起身上樓,想去自己房間拿點東西。
剛推開房門,就看見整個房間被砸的稀巴爛。
家裏的傭人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
「是辰川少爺讓我們砸的,說是要把這個房間改造成寵物房。」
我隻覺渾身發冷,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
瘋了似得衝到了床頭櫃前。
果然,抽屜裏空空如也,玉鐲不見了!
這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此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不會是在找這破爛東西吧?」
是顧辰川。
整個房間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他終於撕破了一貫的偽裝,笑著從口袋裏拿出一隻眼熟的玉鐲,在我麵前晃了晃。
「破爛玩意兒就是配賤人。」
「哢嚓!」
鐲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用最快的速度撲過去,卻還是無濟於事。
我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站起來就準備給顧辰川一拳,可拳頭還沒落在身上,他卻先委屈地哭了起來。
我愣住了,下一秒,當看到匆匆趕來的眾人的身影時,我瞬間明白了顧辰川的「良苦用心」。
柳如煙走在最前麵,她一臉焦急的將顧辰川抱在懷裏,緊張的查看他的傷勢,在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條細微的擦傷時,如毒蛇般犀利的眼神頓時掃向我:
「顧瑾行!又是你幹的!」
我看了一眼自己因為撿拾鐲子碎片而淌著鮮血的雙手,沒有說話。
柳如煙的視線也落在了我慘不忍睹的手上,她的臉上罕見的流露出了一絲心虛,抱著顧辰川的手也鬆開了一些。
「不怪我哥,是我自己不小心。」
顧辰川擠出兩滴眼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哥,都是我的錯,你剛才不是想要打我嗎?打吧!」
我簡直要被眼前這個男人的無恥程度給氣笑了。
既然這麼想我我身上潑臟水,那我幹脆就把這給坐實了!
我舉起手,就準備打下去。
下一秒,手腕被狠狠攥住。
是柳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