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來臨,喪屍爆發,我和妻子的初戀王明輝一起被困。
生死之際,妻子帶來救援隊,救走的卻是別的男人。
我絕望地懇求她帶我一起離開,她隻是厭煩地甩開我的手。
“閉嘴吧!車上就剩一個位置了,王明輝高燒不退需要醫治,必須先送他回安全區,你當過消防員,麵對這些怪物總有辦法,再堅持一下,下一批救援很快就到”
但那些喪屍不會停下來,我再強壯也隻是個普通人!
我分明已經解釋過,我已經整整三個日夜沒有休息沒有進食,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可她從未相信過我,我被丟棄在屍潮中。
就在她精心照料王明輝時,我被成群的喪屍撕咬。
後來,看到變成喪屍的我,她卻瘋了。
1.
麵目全非的感染者晃動著畸形的頭顱,嘶吼著朝我撲來時,我本能地抬手抵擋。
它們撕破我防護服,獠牙帶著毒液刺入皮肉,腐臭的氣息鋪麵而來,每一下撕咬都疼的讓我撕心裂肺。
溫熱的鮮血順著手臂流淌,群魔般的喪屍瘋狂撕扯著我的四肢。
我嘶啞的呼救聲融入黎明前的黑暗,無人回應,意識開始在極度痛苦中模糊。
連續七十二小時的危險區域搜救任務已耗盡我全部體力,我再也支撐不住了。
也許解脫對此刻的我而言反而是種恩賜。
當成群的感染者如潮水般將我淹沒時,一種詭異的安寧感包圍了我。
他們終於帶我遠離這個背叛與痛苦的世界。
身體的疼痛感逐漸消退,四周的嘶吼聲漸漸遠去,隻餘下心臟微弱的跳動聲如同垂死的鼓點,直至永遠的沉寂。
我的意識漂浮在空中。
目睹那具被感染的軀殼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融入行屍隊列,我隻覺一片茫然。
我死了。
作為災難一線的救援人員,我早已視死如歸,隻是從未預料到。
背叛我的竟是生死與共的妻子。
那個曾與我相守相許的女人。
虛無的意識漫無目的地遊離,不覺間來到了城區中心醫療隔離中心。
此刻,那位向來自持的醫學精英正神色慌張地在病房外踮腳張望。
看她焦慮不安的表情,我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結婚3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緊張失態。
一位身著防護服的同事推門而出,陳雅婷立刻迎上前去。
“情況如何?王明輝沒事吧?”
“檢測顯示他隻是輕度脫水和驚嚇過度,現在已經輸液穩定下來了,不久就能醒來”
聽聞此言,她緊繃的肩膀霎時放鬆,眉宇間的憂色一掃而空。
她快步進入病房,在床邊守候,目光柔和地注視著病床上的人。
“別擔心,隻是暫時虛弱,好好休息就能恢複”
一邊輕聲安慰,她調整了輸液速度,又小心地為他拭去額頭細密的汗珠。
目睹這一幕,我隻能苦笑,剛才竟天真地以為她那焦灼神情是為我而起。
可現實清晰地提醒著我,那女人,一點不在意我的生死?
病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擠出幾個字。
“雅婷...別擔心我...誌強他還好嗎?”
“我們丟下他的時候,他看起來很絕望,他會怪我們嗎?”
聽到這番話,陳雅婷的表情瞬間冷卻,溫柔蕩然無存。
方才的關切化為徹底的鄙夷與不屑。
“他有什麼資格責怪我們?在你命懸一線的時候,他竟然還想著自己先走”
“這些年他除了整天穿梭火場救人,回家就隻會疲憊地躺著,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靠那點微薄的消防員工資,真不知道我當初怎麼會答應嫁給他”
“我早就受夠了他那套英雄情結,天天冒險救人,卻從不考慮我的感受和我們的未來!”
聽她這般惡語中傷,即使隻剩虛幻的存在,我心中也泛起一陣無法言說的苦澀與刺痛。
2.
原來,在陳雅婷眼中,我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
那點消防員津貼確實不算豐厚,每月到手不過七八千,但我從沒在她麵前喊過窮,反而總把大半薪水花在給她置辦化妝品上。
休班日裏,我默默鑽研股市行情,賬戶餘額早已悄悄破了六位數,隻是她從不過問我的事。
瞞著她這些,隻是不想讓她覺得壓力太大,當初她醫學實驗室啟動資金不足時,我偷偷通過朋友渠道注資,她至今不知這錢的來源。
可笑至極,我一心想讓她過得更好,卻比不上王明輝一杯遞來的熱水。
“明輝你別管他了,那種隻顧自己命的人不值得你記掛”
王明輝聽到這話,眼底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臉上卻堆滿了擔憂。
“雅婷,別這麼說,誌強好歹是你結婚三年的丈夫,我不想破壞你們的感情”
陳雅婷撇嘴輕笑,“別擔心,他在消防隊訓練那麼久,身手比誰都敏捷,救過那麼多火場逃生的人,現在肯定已經找到安全地方了”
王明輝裝模作樣地歎氣,“畢竟在路上時是他把最後的飲用水讓給了我,我多少有點過意不去,隻是雅婷你一直這麼火爆的脾氣,讓人擔心啊”
陳雅婷被他這樣一說,反倒笑出了聲。
“我脾氣大又怎麼了,誰讓他當初非纏著我不放,娶我受罪不是活該嗎?”
“他那人就是心胸狹窄,每次看見你來家裏都一副如坐針氈的樣子,就因為咱倆是大學同學,總覺得你對我有什麼特別情感”
王明輝假裝嚴肅地戳了戳她額頭,聲音溫柔,“好了別抱怨了,我試試給他打個電話吧,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
說完,他若無其事地掏出手機。
我瞬間愣住,隨後一股滔天怒火直衝上來。
這個滿嘴謊話的偽君子!他的手機根本完好無損!
逃命時他信誓旦旦地說通訊設備被喪屍搶奪時丟失,讓我拿出電量僅剩三成的手機為我們照明引路。
而現在,我的手機早已經因缺電徹底黑屏。
原來王明輝從開始就布好了局,難怪陳雅婷能這麼快定位我們,他們一直保持著聯係!
陳雅婷突然不耐煩地打斷,“別費事了,不用管他”
王明輝卻不為所動,他太了解陳雅婷隻是嘴硬心軟,徑直按下了撥號鍵。
多麼荒謬可笑,明知我的手機已經關機,他怎麼可能聯係得上?
“喂,誌強?你現在安全嗎?”
問完,王明輝露出失望的表情,將手機放下,“看來他是真的不想理我們,一聽是我的聲音就掛斷了通話”
我被這蹩腳演技氣得發笑,三歲小孩都能表演得比他好。
任何稍有邏輯思維的人都能發現這話裏的矛盾之處。
但很明顯,在王明輝麵前,陳雅婷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分析能力。
聽說我“掛斷”了電話,她頓時暴跳如雷,抓起手機就往我號碼上狂撥。
電話那頭隻有機械女聲重複播報“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這下,她對王明輝的謊言更加深信不疑。
“林誌強你還真敢跟我玩消失?有本事就別回來了,回來我非讓你好看!”
聽著她口不擇言的威脅,我心裏泛起一陣說不出的淒涼。
讓我好看?她打算怎麼折騰一個已經變成行屍走肉的亡魂?
3.
我突然很好奇,陳雅婷知道我已經變成喪屍後,會心痛還是暗自慶幸?
大概率是後者吧,畢竟在她眼裏我隻是她與王明輝重續舊情的障礙。
見我電話始終無法接通,陳雅婷開始狂轟濫炸地發信息。
“林誌強,你真讓我失望透頂,就因為沒讓你先撤就玩消失?你還算個男人嗎!既然敢不接我電話,那就永遠別出現在我麵前!”
此時安全區內秩序井然,隔離牆把喪屍都擋在了外圍,陳雅婷邀請王明輝直接住進我們在醫院附近的小公寓。
王明輝故作推辭,“這不太好吧,誌強回來看到我在家裏,你們肯定又要爭吵”
陳雅婷一臉不屑,“他敢嗎?在這個家裏向來是我說了算!”
王明輝不再堅持,欣然跟著陳雅婷回了我們的家。
我從未見過陳雅婷如此神采飛揚,望向王明輝的目光滿是甜蜜與依戀。
王明輝主動係上圍裙為她下廚,“多久沒吃過我做的菜了,還記得口味嗎?”
“怎麼會忘,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給你做”
王明輝眼中盛滿了溫柔與寵溺。
突然,他將陳雅婷緊緊摟入懷中。
“雅婷,這次回來我就想彌補當年的遺憾,若不是我當初去了國外,也不會讓林誌強鑽了空子,我知道你心裏一直裝著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被他人擁抱,憤怒到靈魂都在震顫,卻隻能徒勞地揮拳穿過他們的身體。
陳雅婷忽然低聲啜泣起來,像是壓抑太久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你當初走後為什麼不回我一條消息?我找你時打了上百個電話你都不接,你知道我差點走上絕路嗎?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回來找我,為什麼要等我結婚後才出現!”
陳雅婷越說越激動,不停捶打著王明輝的胸口。
聽著妻子的傾訴,我心如刀絞,這些年來我竟以為自己的真心足以讓她忘記過去。
原來,她心中始終隻有王明輝的位置。
我看著王明輝吻上妻子的唇,內心卻已麻木得沒有半點波瀾。
陳雅婷象征性地掙紮幾下,隨即熱烈地回應著他的吻。
正當王明輝的手不安分地向下探去時,陳雅婷的手機突然響起。
陳雅婷推開他,“等等,有電話”
“別管它,這麼晚了不會有要緊事”
王明輝試圖繼續,陳雅婷卻堅決地避開,“現在是非常時期,實驗室正在全力研發抗感染血清,可能有突破”
說完,她不再理會王明輝的不滿,接起了電話。
“陳主任,剛剛軍方送來一名特殊感染者,要求我們進行緊急研究”
“知道了,明早我過去看,還有別的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
“搜救隊傳回消息,他們在您指定的區域搜索,沒有發現任何生還者,但現場有明顯打鬥痕跡和大量血跡...”
陳雅婷僵住了,兩秒沉默後語氣驟然拔高。
“什麼?那些飯桶在幹什麼!他明明就在那個區域,怎麼可能找不到!”
我有些詫異地注視著她,從她顫抖的聲線中聽出了一絲緊張。
她真的在擔心我的處境?
不可能,她眼中不是隻有王明輝嗎?現在如願以償地和舊情人團聚了還有什麼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