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她聲音驚喜到發顫。
“錦書!你終於肯離開那個混蛋了?”
“等我,我親自去接你!”
傍晚,陸懷緒帶著寧倩回來了。
她脖子上掛著那條拍賣會上的天價藍寶石項鏈。
“好看嗎?姐姐,這是哥哥特意為我拍的。”
我盯著那顆幽藍的寶石,輕聲道:“很漂亮,很襯你。”
次日清晨,別墅裏響起寧倩的尖叫聲。
“我的項鏈不見了!”
她衝進餐廳,手上抓著劣質的仿品。
“姐姐,又是你偷的對不對?”
“這個家裏,除了你會‘偷天換日’,還能有誰?”
她撲過來拽我的手腕,要拖我去房間搜查。
我用力將她甩開:“不用搜,是我偷的。”
寧倩愣住了。
陸懷緒的臉色也變了。
這七年來,隻要寧倩丟了任何東西。
小到一枚發卡,大到昂貴珠寶。
他從不會查證,也不管我怎麼解釋。
隻會用懲罰讓我“認罪”。
既然怎麼都逃不過,又何必做無畏的掙紮?
反正還有兩天,我就能離開這個禁錮我一生的牢籠。
那在離開前,讓他在這具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再添一道傷,
又何妨?
“陸錦書”,陸懷緒眯起眼,“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抬頭看他,聲音平靜地像一潭死水:“她丟什麼,我都認。”
“好好好,”陸懷緒怒極反笑,“過去七年,都沒能叫你學乖。”
“你跟你那生母一樣卑賤,專幹些下作勾當。”
“既然你那麼喜歡偷,那我今天就廢了你這雙巧手,我看你還怎麼偷。”
下一秒,劇痛襲來。
陸懷緒拔出匕首精準地挑斷了我的手筋。
我疼得眼前發黑,直接暈死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七年之期的最後一天。
手腕上的傷口已被人細致的包好。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木質香。
我茫然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
下一刻,開門聲響起。
我立馬轉頭看去,卻對上寧倩不帶偽裝的敵對眼神。
“怎麼?不是哥哥,很失望?”
我側過頭,不再看她。
她卻強硬地掰過我的臉。
“你就不好奇,從小將你寵到大的人怎會變得如此絕情?”
說著她將一本手劄本在我眼前攤開。
看這字跡,是陸懷緒的。
寧倩將手劄本一頁一頁地翻給我看。
我看到陸懷緒在裏麵記錄了五條妹妹生前遭受的大罪:
1.失去前程;2.被一群人淩辱;.打胎無數次,失去生育能力;4.被挑斷手經;5.失去生命。
其實,我早就知道我這些年所經曆的,都是他在複刻妹妹的經曆。
猶記得新婚夜當天,我突遇綁架,被一群混混帶到廢舊廠房。
經曆了一整晚的淩辱虐待。
第二天被陸懷緒找到時,他抱著我哭得不能自已。
一個勁兒怪自己當晚喝多了,沒有保護好我。
可是半夜,我卻聽到他在病房外給遠在國外的媽媽打電話。
“要不是那賤人將妹妹掉了包,妹妹怎會被人折磨到死?”
“她倒死得早,可這筆債還沒還。”
“我娶錦書,就是要親眼看著她生不如死。”
“妹妹生前那七年受過的罪,我要她一筆一筆還回來。”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這場婚姻是陸懷緒親手打造的刑場。
他以己身入局,將我牢牢困住。
我沒有逃。
我舍不得,我愛了十年的人,因為仇恨而墮魔。
我固執地認為,隻要我償還了那七年的債,就能讓他得到救贖。
所以,當他安排人在我的魔術道具上動手腳,我假裝不知情;
當他聯合資本封殺我的事業,我笑著接受;
當他強行流掉我們的孩子,我也不哭不鬧。
我知道,這就是他想看到的。
看我痛苦,看我墜落,看我生不如死。
可每次他傷害完我,自己也會陷入無邊的自責與悔恨中。
我以為,那是他對我的愛在與仇恨廝殺。
所以我從未想過。
他是真的,要我死。
寧倩一頁一頁的翻著手劄。
我看到前四條罪狀已經打上了鮮紅的鉤,隻剩最後一條“失去生命”還空著。
“知道嗎?”
她突然合上了本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哥哥已經親自去買農藥了。”
“他妹妹當年就是受不了折磨,自己喝農藥死的。”
“你也會迎來同樣的結局。”
“不過......”她的眼神忽而變得狠厲,“我舍不得哥哥為你臟了手。”
“所以,識相的,自己解決吧。”
原來如此。
他不是不信我的診斷書,而是早就為我寫好了結局。
寧倩說得對。
我該自己去死的。
我怎麼忍心......
讓那個我用七年時光拚命救贖的人,最終為我染上鮮血呢?
寧倩走後,我強忍著手腕傷口撕裂的劇痛,撥通了宋青妤的電話。
“阿妤,求你現在就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