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女友說男人有錢會變壞。

因為愛她，我將錢全部上交。

可我生日當天，卻因為舍不得花錢買藥導致重病複發。

我隻得向總裁女友借錢，可她卻不問緣由的辱罵我。

“你真是條白眼狼，我養了你那麼久都喂不熟，天天鑽錢眼裏了！”

她一分錢都沒有借給我。

第二天卻拿了幾百萬給初戀做生意。

我渾身冰冷的看著眼前這個愛了十年的女人，

驚覺她似乎從未愛過我。

1.

淩晨的時鐘響起。

我盯著桌麵上逐漸融化的天藍色蛋糕。

我的生日，寂然落幕。

我慢慢走到桌邊，看著那個被人遺忘的蛋糕，端起來啃了一口。

“生日快樂。”對自己說。

接著，便豪不猶豫地將整個蛋糕，扔進了垃圾桶裏......

蘇婉鈺推門回來時，正看見我將蛋糕扔掉。

她撇撇嘴，舉起手裏的外賣。

“阿言，我特地給你打包了米其林三星餐廳的外賣。”

隨著她走近我，我嗅到了她身上除了酒味還有一股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她打開食品包裝袋，我瞥見裏麵裝著的是剩菜。

“我不配吃這種高檔的東西。”

這是她和林朝文晚上去吃大餐，打包回來的剩菜。

想到這些，心裏的不舒服加上身體的不適，我說話的語氣冰冷到極點。

“宋言，我在外麵忙了一天，還能給你帶東西吃，你就這麼陰陽我？”

她語氣憤怒，仿佛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反問她：“你所謂的忙一天，就是陪著初戀在外麵吃飯逛街嗎？”

她愣了一下，隨即理直氣壯的解釋。

“人家是國外回來的高材生，有才華有能力。我跟他逛街吃飯隻是想促成生意上的合作。”

見我不吭聲，她的語氣又加重了些。

“因為我不借你錢，所以你才故意找我麻煩嗎？”

“可你要錢有什麼用，難不成在外麵養女人了？”

她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卻還是倒打一耙。

由於情緒的劇烈起伏，我的心臟一陣絞痛。

如果不是及時用手撐在旁邊的桌子上，恐怕我會直接摔倒在地。

看出我的不適，蘇婉鈺下意識想要伸手扶我。

可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冷漠的望著我。

“對我使苦肉計沒有用，你的病早都好了。”

恍惚間，我想起自己第一次犯病住進醫院。

那時蘇婉鈺哭著求醫生，隻要能治好我，不論花多少錢她都願意。

她不眠不休守在床邊三天三夜，所有人都說我有福氣，找了這麼好的女朋友。

手術確實很成功，但是醫生也說了，以後還是有可能會犯病。

可惜蘇婉鈺都忘了。

一陣專屬的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我們之間尷尬的氣氛。

不用猜就知道電話那頭是林朝文。

蘇婉鈺對著電話裏溫聲細語：“如果你喜歡那個商鋪，那就買下來，錢不是問題。”

“對了，下周我媽過生日，你也一起來吧。我媽一直在念叨著你呢。”

我默默的將蘇婉鈺帶回來的剩菜一起扔到了垃圾桶。

蘇婉鈺留意到了我的舉動，她不耐煩的拿開手機，

但卻死死的捂住聽筒，生怕林朝文聽見我們的對話。

“你也別生氣了，我年底給你包個大紅包。”

她隨意敷衍了我一句，就拿起電話進了書房。

重重的關門聲傳來，將她嬌嗔的笑聲也一並關進了房間。

2.

我跟蘇婉鈺冷戰了整整一周。

她看我不服軟，幹脆也不再理我，每天都跑出去找林朝文。

我沒有辦法阻止，對她也越來越失望。

直到蘇婉鈺她媽媽生日那天，我不經意間聽見了蘇婉鈺跟人打電話吐槽。

“天天對著宋言那張臉，我都快煩死了。”

“我又不是非他不可，隻要我想換個男朋友，那麼多人排隊等著呢。”

“現在我身邊就有一個現成的。”

我聽著她這番話，突然身體一陣不適，衝進廁所裏吐了一大口血。

悲從中來，我反而無力的幹笑幾聲。

等我衝幹淨血跡，蘇婉鈺已經穿著打扮精致的站在那裏。

“今天我媽過生日，你該不會忘了吧。”

我搖了搖頭：“沒忘。”

她走到我身邊習慣性的想要挽著我的胳膊，我卻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她。

她見我不給台階，頓時惱羞成怒：

“你一個大男人耍脾氣給誰看呢？我又不欠你什麼。”

我側過頭看她，明明是很熟悉的一張臉，如今卻越來越陌生。

“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

我淡淡的開口，先行離開了家。

等到了飯店，林朝文果然正陪著蘇婉鈺的母親有說有笑的坐在那裏。

蘇婉鈺笑著加入他們，沒有一個人搭理我，

於是我找了個角落坐下了。

直到蘇婉鈺的母親把視線落在我身上。

“小宋，阿姨有件事一直都想跟你說。”

我禮貌的抬起頭看向她，餘光瞥見林朝文正一臉得意。

“你跟婉鈺在一起這麼多年，也知道她走到現在很不容易。”

“你得了病，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複發，我不想讓婉鈺當寡婦，無依無靠的實在太可憐了。”

說到這裏，蘇婉鈺的母親還重重歎了口氣。

“如果你真的愛婉鈺，就應該放手，讓她獲得真正的幸福。”

當初我和蘇婉鈺剛在一起時，蘇婉鈺的條件並不好，

她們母女兩個住在四十平的家屬樓裏。

是我給她們租了市中心的房子，甚至對她們的生活照顧到了細枝末節。

“婉鈺能跟你在一起，是她的福氣。你們兩個孩子把日子過好，我就放心了。”

蘇婉鈺的母親當初是這樣說的。

可惜人心說變就變。

我微微挑眉，看向了蘇婉鈺：“你也是這麼想的？”

她猶猶豫豫半天，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我站起身來：“那就如你們所願，我跟蘇婉鈺離婚。”

3.

今天這個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不應該有我這個外人的出現。

結果我剛出飯店沒走幾步，蘇婉鈺就追了上來。

“宋言！”

她喊著我的名字，可我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

她加快腳步攔在我麵前，氣喘籲籲的問道：

“你說走就走，我媽的麵子往哪裏放。以前你脾氣也沒有這麼大，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啞然失笑，原來她追出來隻是為了責怪我沒給她母親麵子。

“我聽了她的話離開你，這已經是很給她麵子了。”

“我也問過了你的意思，你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聽我這樣說，蘇婉鈺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她心虛的甚至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我媽什麼脾氣你又不是知道，她隻是擔心我以後過得不好。”

“畢竟朝文那麼優秀，她想讓我跟朝文和好也情有可原。”

我聽不出她這麼解釋的目的是什麼，是想讓我心甘情願的離開，並且別責怪她母親？

“蘇婉鈺，我成全你和林朝文的緣分，這不是很好？”

見我又要走，蘇婉鈺一把拉住我的手。

她的語氣也有些焦急：“我也不知道我媽怎麼突然說出那些話。”

看著她蒼白無力的解釋，我掰開了她的手指。

“現在知道也不遲，你不也欣然接受了嗎？”

“現在事業有成年輕漂亮的你，和林朝文那種優質男不是很登對？”

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在這些年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初相遇時是她對我一見鐘情。

她的愛小心翼翼又帶了些卑微。

我一直鼓勵她，幫助她，讓她擺脫了自卑。

而現在她和她母親卻嫌棄我是個拖油瓶，會耽誤她的幸福。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隻是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

看著她哭泣的樣子，我的心還是有些隱隱作痛，但我還是轉過頭決絕的離開。

打了一輛出租車，坐在車上還沒等開口，我便忍不住嘔出了一口血。

司機見狀嚇了一跳，執意要載我去醫院。

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虛弱的坐在出租車的後座，順手點開了手機。

林朝文發了一條朋友圈，是他跟蘇婉鈺母親以及蘇婉鈺三個人的合照。

還配了文字：“祝媽媽生日快樂。”

我譏誚地笑了笑，他這麼迫不及待的都喊上媽了。

這時林朝文突然給我發來了幾張照片。

是他這些天跟蘇婉鈺在一起時兩個人的自拍，

照片裏的二人親昵的貼在一起對著鏡頭笑逐顏開。

【宋言，像你這種隨時都可能死的病秧子，就別再纏著婉鈺了。她喜歡的是我這種，也隻有我能給她帶來幸福。】

麵對他的挑釁，我沒有作出任何的回複。

4.

到醫院做完檢查等結果的時候，我的主治醫生黑著一張臉趕了過來

他是我高中時的學弟。

“你終於知道來醫院檢查了，我催了你那麼多次！”

看我的臉色不太好，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但還是重重的歎了口氣。

“宋言，抓緊做手術吧，你越拖下去越是在加速消耗你的生命。”

我苦澀的一笑，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沒有那麼多錢......”

他愣了一下，畢竟我上學時一直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小土豪。

他覺得我混得即使再差，也不至於掏不出手術費。

“你這些年過得都是什麼日子......我還有些存款，可以先幫你墊付一部分。”

“錢總能籌集到，現在保命要緊。”

看我要張口拒絕，他直接打斷我，反而問我。

“你那個女友呢，之前治病的時候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不論花多少錢都要救你。”

“現在怎麼沒影了？”

他還非要在我的傷口上撒一把鹽。

我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所有的尊嚴都被揉碎了丟在地上。

見我一臉為難的不回答，他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宋言，你別灰心喪氣！現在的醫療手段越來越精進，隻要你別放棄就一定會有轉機。”

聽他這麼一說，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檸，這個病人你多照顧些，我要去找院長安排給他專家會診。”

他喊來了一個實習醫生陳檸，

閑聊起來才發現，陳檸竟然也是跟我一個高中的同校學妹。

陳檸是個開朗陽光的女孩子，見我總是沉著一張臉，不時還會來找我聊天逗我開心。

而這段時間，我把蘇婉鈺直接拉黑。

這個人從我的生活裏徹底的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沒過多久，陳檸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由於我的這個病屬於罕見病，而陳檸的導師正好是正方麵的專家。

他們希望我能夠去國外接受更係統的治療，也能夠為他們的醫學研究提供臨床上的治療案例。

關鍵是還能免除我全部的治療費用。

我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

如果真的能過痊愈固然是好事，即使治療失敗，能夠作為醫學案例，我的人生也算是死得有價值了。

5.

醫生問我需不需要聯係家人，我搖了搖頭。

我的父母很早就在一場交通事故裏意外喪生，

我曾把蘇婉鈺也當做是家人，可惜她現在已經不是了。

可在我登上飛機準備出發治病的前一刻，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