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溫暖的水包裹了薑清歡的身體,她難得享受一份這一份寧靜。
因為冷凍而變的刺痛的小腿也慢慢緩了過來,薑清歡的腦子裏又不禁想起之前的那一幕。
她從家裏一直追林宇浩到了酒店,那麼遠的路程讓她的腿早就難以承受,可是林宇浩沒有一絲想停下來等她的意思。
薑清歡委屈的咬了咬下唇,怕再像之前那樣錯過林宇浩,就隻能忍著痛追上去,生怕落下。
等薑清歡追到酒店的時候,林宇浩早就進了房間。
任憑她如何去求前台,前台都不肯透露一絲客戶的消息,這不禁讓她感到無助,她像一個無頭蒼蠅一般在酒店裏跌跌撞撞的找他。
前台看她瘋狂的樣子,甚至懷疑她是一個瘋子,悄悄的就叫來了安保。
薑清歡再著急也隻能耐下性子來,想別的辦法。
她拿出手機給林宇浩發了好多消息,但都石沉大海,也給林宇浩打了無數的電話,卻都顯示無人接聽。
薑清歡心裏清楚這是林宇浩故意的,這是在氣她家裏人對他的汙蔑。
林宇浩那麼正直不阿,清風亮節的人斷然受不了別人向他潑了這麼一盆臟水。
可是偏偏潑他這盆臟水的是自己的父母,而自己卻在第一時間表現出了猶豫,薑清歡咬著唇在大廳裏繼續發消息道歉。
“宇浩,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一直都站在你這邊。”
“我相信你是因為喜歡我才回來的。”
“你在哪裏呀?下麵好冷,你能不能來接我?我找不到你的房間。”
此時酒店外麵已經下起了毛毛雨,薑清歡從家裏追出來的時候隻穿了一件單薄的上衣。
她在酒店裏凍得瑟瑟發抖。
可即使是這樣,她最終也沒有等來林宇浩的消息。
薑清歡自己坐在大廳裏的時候,眼眶酸的發紅,隻要輕輕一閉眼,眼淚就會落下來。
那個時候薑清歡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想家的念頭達到了巔峰。
她來回踱著步,顯然已經不耐煩,想起那人對自己的包容,薑清歡很難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指責林宇浩的不體貼。
“宇浩你再不下來我就回去了。”
薑清歡抱著那點破碎的希望又給林宇浩發了最後一條消息,但結果如同之前的一樣。
薑清歡氣上心頭,又跑回了家,結果剛進門就遇到了張東。
在兩人對視的那一刻,薑清歡腦子是蒙的,她想起自己跑出家門的原因感到不好意思,可又在見到張東的時候感覺心裏有一種踏實落地的感覺,但這些都在張東一句話中消失的灰飛煙滅。
薑清歡覺得張東如此冷淡的態度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她積攢了一天的怒氣和委屈都在那刻爆發,隻不過意外是沒有想到她的父母今天會留宿在這裏。
薑清歡邊泡澡邊走馬觀花的回想著剛才經曆的一切,蔥白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敷了一下額頭。
事情真是有點朝著不受控製的方向發展了,她沒必要和張東發脾氣的,更是不該朝著父母大發脾氣。
誰都知道薑清歡癱瘓的那幾年最痛苦的莫過於她的父母了。
薑清歡在浴室裏頻頻搖頭,也不認可之前自己那樣的做法。
可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辦呢,想著想著剛才還熱著的水已經涼透了。
薑清歡隨手去拿浴室裏的睡衣,但卻抓了個空。
完蛋,剛才她進來的時候,在想事情一時沒注意自己沒有把換洗的衣服帶進來。
她好看的秀眉皺起,不過好在這是深夜,沒有人會來到她的臥室。
薑清歡勉勉強強的裹起了旁邊的浴巾,準備出去換。
與此同時站在門外的張東終於下定決心推開臥室的門,他的手裏還拿著治療腿傷的藥。
其實十分鐘前他就在門外站著了,一直蹉跎著不敢進去。
心裏有個聲音讓他別管薑清歡了,可是他要走了,閉上眼睛全是那些年裏薑清歡因為腿疼而受的痛苦。
蒼白的臉色,豆大的汗珠,發白的嘴唇不斷在張東眼前回放。
他確實放心不下,終於他下定決心再去管管薑清歡。
就當是為了報答薑父薑母的恩情,張東在心裏勸解自己說。
“清歡,你的腿受涼了,這是醫生開的藥,你泡一下對身體有好處......”
話還沒說完,突然傳出一聲尖叫。
“啊!”
“你進來怎麼不敲門啊。”
薑清歡猛的從床上拾起衣服,緊緊的環抱在胸前,整個臉漲得通紅。
張東也沒想到自己剛進來會看到這樣的場景,等他反應過來立馬背過了身,但是紅彤彤的耳朵還是出賣了他。
他萬萬想不到薑清歡正在換衣服,他就這麼一晃眼的功夫就看到了。
“你進來怎麼不敲門啊。”
薑清歡整個人越來越紅溫,羞澀讓她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隻能拚命的報住麵前的衣服獲得一點安慰。
“對,對不起,我以前習慣不敲門了。”
張東也是很不好意思,說話都結巴了,薑清歡問了他兩遍才想起來回答。
之前薑清歡癱瘓在床上,張東敲門會讓她感到厭煩。
薑清歡對他說過:“你敲什麼門?你覺得我現在能下床給你開嗎?是在故意刺激我嗎?”
薑清歡因為敲門的事情對張東大發脾氣。
從此以後張東就時刻注意著每次進房間門,都克製自己,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不敲門的習慣。
但是張東忘了現在薑清歡已經好了,他這樣不敲門進來,確實是有些......
屋子裏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薑清歡似乎也想到了之前的插曲,臉色更紅了。
“以後記得敲門,你把藥放下,現在可以出去了。”
聽到這句話的張東如同得到了赦令,他飛快的走出了薑清歡的臥室,還很有禮貌的帶上了門:“抱歉。”
薑清歡在原地看到張東的確走了之後,整個人飛快的換上了睡衣,然後待在原地,雙手拍了拍已經紅透的臉頰。
“真是丟死人了,早知道就把睡衣帶進浴室去換了。”
薑清歡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天真是在張東麵前丟大人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邊,隻是臉上的顏色久久不見褪去,好一會兒才動身去撿起了地上張東留下的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