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興趣和我的身體做個交易嗎?”
“仙長~!”
魅惑的嗓音在虛空中回蕩,四下無人,卻又仿佛到處都是粉色的桃心。
李長生腰間懸著一口紫金葫蘆,直奔鎮妖塔。
那紫金葫蘆中,不停地傳出陣陣能把石頭都酥軟的低語聲:“我七情六欲宗有美姬無數,若仙長喜歡,奴家便將她們贈予仙長,日夜服侍仙長可好?”
李長生神色漠然,權當沒聽見。
鎮妖塔越來越近。
“是奴家失言了,那些庸脂俗粉怎入得了仙長的眼?隻要仙長放了奴家,奴家恢複肉身之後願做仙長的鼎爐,以秘法助力仙長早日登仙。”
“如何?”
李長生依舊是那張冷漠的臉,沒有回應。
葫蘆:“......”
這人是啞巴?
聾了?
還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眼看鎮妖塔越來越近,“葫蘆”愈發的急切。
“仙長,我觀你元陽未泄,定然是不知道此中滋味如何美妙,昔日你三位師兄也曾想要鎮壓我,可是與我雙修之後,他們全都食髓知味。”
“你若嘗試一次,定然會愛上那種感覺的。”
“相信我!”
葫蘆努力的想要說服李長生。
可是,李長生始終沒有回應。
葫蘆:(`Д´)!靠!
老娘還從沒見過這麼難搞的男人!
紫金葫蘆裏關著的,正是七情六欲宗當代掌門歡夫人,三天之前她被李長生擒下,本以為依靠自己的媚術可以輕易折服這個小道士,讓他放了自己。
可是,她失算了。
三天以來,她手段盡出,李長生卻油鹽不進。
歡夫人快氣瘋了。
從沒見過如此坐懷不亂的人!
難道他真是個木頭?
鎮妖塔越來越近,歡夫人心裏也愈發的急躁。
她對大衍宗的鎮妖塔了解頗多,據傳,那是上古仙人留下的仙器,一旦被鎮壓其中,任你是合體期還是渡劫期,都要被鎮壓的神魂消散。
不行,絕不能被鎮壓!
老娘還沒活夠呢!
眼看逃生無望,歡夫人幾近絕絕望,忍不住爆出了最後一劑猛料。
“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邪修就該死嗎?”
“你們大衍宗自詡名門正派,可若不是我這個邪修與你師尊締結契約,幫助他鎮壓邪念,他又怎麼能坐上大衍宗掌門之位?”
歡夫人苦口婆心道。
“你若將我鎮壓,你師尊定然會遭到反噬!”
“到時他禍亂人間,從正道領袖變成邪魔,遭受萬人唾棄。”
“想想他的養育之恩。”
“再好好想想他對你的教誨!”
“你對得起他嗎?”
李長生聽到這話,禦劍飛行的速度終於是慢了一些。
歡夫人眼前一亮。
有戲!
七情六欲宗秘法洞察人心,從李長生下意識的舉動,歡夫人就可以看出,李長生對他的師尊太玄上人有著極為深厚的感情,這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哼哼!小樣兒!
跟我鬥?
任你如何滿口仁義道德,還不是要被老娘輕鬆拿捏?
“你對得起他嗎?”
這句話將李長生的思緒拉到了二十年前。
彼時李長生剛剛穿越,還在繈褓之中,要不是師尊路過出手相救,恐怕他早就已經在邪修屠城的時候,被邪修抓走當成血食了。
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師尊於他亦師亦父。
如此大恩,何以為報?
他突然又想起入門時,師尊的教誨。
“長生,你既入我大衍宗,為師希望你能記住一句話。”
“我輩仙門修士,以除魔衛道為己任!”
這句話,他銘記在心!
不行!
師尊養育我,教導我,我怎能置師尊於不顧?
回想起師尊的養教之恩,李長生眼神愈發堅定,一把抓起紫金葫蘆衝向了鎮妖塔,隻見他手掐印訣,一道金光激射而出,轟然擊中了鎮妖塔大門。
絕不能辜負師尊教誨!
“鎮妖塔,開!”
“???”
歡夫人整個人都懵了。
這不對啊!
聊的好好的,你怎麼突然就開塔了?
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
我讓你回想他師尊的養育之恩,回想師尊的教誨,是希望你看在師尊的麵子上,能手下留情放我一條生路,可你的眼神怎麼更堅定了?
太玄上人到底教了你什麼?
歡夫人被一道充滿浩然之氣的真氣裹挾,眼瞅著就要被封入了鎮妖塔之中。
她不甘心!
“若你師尊入魔,你又當如何?”
“那便恭請師尊赴死!”
聲音從塔外傳來,斬釘截鐵。
——
大衍宗,主峰。
法壇之上,雲霧繚繞。
太玄上人負手而立,望著宗門上空蒸騰的紫氣,臉上是掩不住的得意。五百年了,大衍宗在他的治理下,如日中天,隱隱有正道第一宗門的氣象。
他忍不住捋了捋胡須,心中頗為自得,不錯不錯,這掌門之位,舍我其誰?
隻是......
太玄上人微微皺眉,目光落在那紫氣深處。
一條細若遊絲的黑線,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纏繞著大衍宗的宗門氣運,緩慢卻堅定地侵蝕著紫氣。
那是魔道氣運!
太玄上人輕歎一聲。
這魔道氣運,已經存在了五百年了。
當年,他天資卓絕,是掌門之位的不二人選。可是,大衍宗對掌門心性要求極其苛刻,要求心中不能有一絲邪念。
他,功敗垂成。
隻差一步啊!
太玄上人如何甘心?
他想到了歡夫人。
七情六欲宗聖女,對人心的把握無人能及。
在歡夫人的幫助下,他成功壓製了心中邪念,如願以償地坐上了宗主寶座。
歡夫人,也借此成為了七情六欲宗宗主。
兩人締結了靈魂契約,從此大衍宗與七情六欲宗,明麵上是正邪不兩立,暗地裏卻是交易不斷,歡夫人幫他壓製邪念,他則成為歡夫人的保護傘。
這筆交易,持續了五百年。
直到......李長生入門。
李長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天賦、才情,皆是萬中無一。
為人更是正氣凜然,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
為此,太玄上人很是頭疼。
這小子太軸了!
歡夫人這些年仗著有他撐腰,行事越發肆無忌憚,造下不少殺孽,竟然引起了李長生的關注,三天前李長生就動身前往捉拿歡夫人了。
以李長生的性子,定然不會放過歡夫人。
太玄上人倒不擔心歡夫人的死活。
可是,如果歡夫人被鎮壓,自己的邪念誰來壓製?
不過好在,自己養育了李長生二十餘年。
這孩子,孝順得很。
等李長生抓到歡夫人,歡夫人為了保命必然會說出真相,到時候自己再出麵,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傻徒弟肯定會為了自己這個師尊放過歡夫人的。
畢竟,自己入魔了,對他也沒好處不是?
太玄上人正美滋滋地想著,突然,一個聲音如晴天霹靂般炸響。
“那便恭請師尊赴死!”
太玄上人聞言不由得一愣,聲音很熟悉。
是長生?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下一刻,一道道暴戾無比的邪氣從大衍宗各峰狂湧而出,就連太玄上人也無法壓製體內的邪念,額頭遍布青筋,滿臉猙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