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來襲,婆婆家被洗劫一空,丈夫卻要去陪家裏停電的白月光林柔。
我沒有阻攔他,選擇了立刻報警。
上輩子,我極力堅持要他去接回婆婆和女兒。
誰料極寒末世來臨,林柔的鄰居破門而入,搶了她所有物資。
林柔被活生生凍死,死狀淒慘。
丈夫得知後一聲不吭,在末日即將結束之際,把我和女兒赤身鎖死在後院。
“周貝貝,就因為你吃醋,要媽和小寶陪你演戲,才讓柔柔孤身慘死!”
“憑什麼你能安穩度過末日,柔柔經曆的痛苦我要你也經曆一遍!”
他下手狠決,甚至關門時都不曾顧及女兒還在門外。
我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停止哭泣,葬身風雪。
再睜眼,我回到了婆婆家被搶劫那天。
這次他如願陪著他的白月光幸福溫存,卻在得知婆婆和女兒死訊後發瘋了。
1
我猛地哆嗦著坐起了身。
“小寶!小寶!”
顧不上身體的顫抖,我跌跌撞撞下床,四處找著女兒。
屋內的暖意讓我找回了幾分理智,我摸索到手機,看了眼時間。
我重生了,重生在婆婆家遭遇搶劫這天。
馬上婆婆就要給我發微信,告訴我家中遭遇了入室搶劫,他們囤的物資被洗劫一空。
上輩子,我剛剛將女兒寄養在婆婆家後就遇上了百年一遇的寒潮,她們房子的食物被人搶走了,又地處偏僻,無處采購。
無奈之下打電話向我們求救。
得知公公打電話說他會帶物資回去後,我還是很擔心婆婆和女兒的生命安全問題。
於是極力攔下了想要去陪白月光的丈夫,開車去將二人接回家中。
我與黎琛相戀三年,我一直都知道他有一個不歡而散的初戀。
戀愛期間,他是個合格的優秀男友,從未讓林柔成為我們爭吵的理由。
結婚前,我也鄭重地問他,是否愛我,是否真的願意和我結婚。
他都毫不猶豫地說他願意。
我以為他是真的願意,直到我和女兒雙雙慘死在冰天雪地裏。
我才發現自己有多傻。
既然白月光這般重要,那你們去相愛好了。
再來一次,我決不再犯傻。
2
思緒一點點回籠,我的意識逐漸變得清醒。
我第一時間把我在家中囤的物資鎖了起來,將鑰匙藏在身上。
拿著手機下樓,我看見了神色匆匆的黎琛。
“極寒馬上來了,我得去柔柔家看看。”
我沒有說話,低頭看著手機上發來的語音,默不作聲地把聲音開到了最大,點了播放。
“貝貝啊,屋裏來強盜了!”
“我囤的物資都被他們搶光了,沒吃沒穿的,這可咋辦啊?”
婆婆慌張哽咽的聲音在屋子裏傳開,混雜著女兒微弱的哭泣。
聽見女兒的聲音,我懸著的心終於落在了地上,轉而又揪著疼。
黎琛也聽見了,他皺著眉嘲諷地看著我,“除了會找我媽陪你做戲,你還會幹什麼?”
“柔柔說的真沒錯,你這樣的母親,能養出什麼樣的女兒?”
他眉眼間盡是不耐與鄙夷,絲毫窺見不得半分記憶裏的柔情蜜意。
無端讓人作嘔。
“我沒有做戲。”
我平靜地開口,“事實就是這樣,你要去哪是你的自由,與我無關。”
黎琛同上輩子一樣離開,連腳步都沒有停頓。
不同的是,這次我沒有管他,而是快速報警。
追尋物資是小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排警察前去保護婆婆和小寶。
和警察說清原委後,我又打給了黎琛租車公司的兄弟劉元,打算自己去送物資。。
隻是還沒開口,那邊就潑來了冷水:
“嫂子,我實話和你說了吧,琛哥早就和我打了電話了。”
回應我的是劉元的嘲笑聲,他不屑道,“他說你肯定會來找我借車,畢竟做戲肯定是得做全套。”
我的拳頭緊緊攥緊,黎琛自己開走家裏的車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斷了我的後路。
“劉元,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媽和我女兒那邊現在情況很危險,等不及的,算我求你了,你的車借我用用好嗎?”
我的聲音中帶著哽咽,急得原地跺腳,可落在他人眼裏卻像是在故意賣慘。
劉元聲音拔高了幾分,語氣裏的嘲諷更甚,悠悠道:
“嫂子,真的別裝了,你這個樣子和精神病沒什麼區別,難怪琛哥看你越來越不順眼。”
他說完沒有再給我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我再打過去的時候,提示都在忙線中。
時間緊迫,我聯係了之前合作的公司,那邊很快給我派了車和司機。
等車的時間裏,我給婆婆打了電話。
電話石沉大海,婆婆並沒有接通,我的心裏忽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3
公公接通電話後,我立刻開口,“爸,您出差回去了嗎?”
“我給媽打電話她沒有接,我擔心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貝貝啊,你不要擔心。”
公公安慰我,“我就快到家了,還帶著物資,你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啊!”
聽見公公的話,我的心下稍微放心了些。
畢竟我還找了警察照看人員安全,想來也不會有事。
想是這般想,但坐在車上我還是焦灼萬分。
司機已經盡可能地提速了,我再次壓下想要催促他快些的念頭。
我在心裏暗暗決定,等極寒天氣過去,第一件事就是和黎琛離婚。
之前總是惦記著曾經的美好和記憶,又掛念女兒和老人家。
一次又一次下不了決心。
想起上輩子自己和女兒落得的後果。
我垂眸諷刺笑了笑,果然事教人,一教就會。
急促的電話鈴打斷了我的思緒,是公公。
“貝貝!不是爸說你!這麼嚴肅的事情,你竟然拿來開玩笑?”
“平常你和阿琛鬧也就算了,連你媽和女兒的安危你也能隨隨便便地開玩笑?”
公公嚴厲又氣憤的聲音瞬間咆哮而出,“你知不知道我丟下了人家領導一個人,急匆匆往家趕!”
說著公公失望地歎了口氣,“若不是阿琛告訴我你在和他鬧脾氣,我及時去和領導解釋,你就闖大禍了貝貝。”
我心裏咯噔一聲,語速急了起來,“什麼意思爸,你沒回去看媽和小寶嗎?”
公公冷哼了一聲,“貝貝,適可而止,玩鬧也要有分寸,咒你媽和自己的女兒,你良心過得去嗎?”
儼然,公公聽信了黎琛的,沒有回去。
一時間,我的心落入穀底。
我還是聯係不上婆婆,心中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
我再次給當地的警局打了電話,想要確認婆婆和女兒的安全。
聽完我的話,那邊的聲音變得極其嚴肅。
“周女士是嗎,您知不知曉,報假警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浪費警力資源是違法行為!”
“我什麼時候報假警了,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心裏頓感不對,但還抱有期望。
“周貝貝女士,我們沒有認錯。”
那邊的聲音沉穩篤定,“您的丈夫黎琛先生已經與我們溝通過,承認您是因為私事在開玩笑。”
一瞬間,我心如死灰,幾乎要失去說話的力氣。
電話裏,警方還在不斷地告知我報假警行為的惡劣性質。
映入眼簾的收費站讓我猛地一激靈,我立刻提高聲音開口嚴肅道:
“我沒有報假警,我本人已到高速口,即刻入市。”
“若是我言論不屬實,你們可以逮捕我,把我拘留!”
那邊果然一頓,沒有再聽信黎琛的話,選擇了即刻出警。
4
司機也看出了我的急迫,以最快的速度,往婆婆家中趕去。
婆婆家門外竟然圍了很多人,個個伸長脖子,試圖窺見裏麵的樣子。
我快速下了車,許是坐得太久腿都麻了,我猛地踉蹌了一下。
我扒開人群,看到了大開的院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小寶?”
“媽?”
我慌張地往裏進,身後的人們也跟著我往裏湧。
遠處的警笛聲姍姍來遲。
一樓的客廳,婆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身後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屋裏亂糟糟的,她最愛的花瓶碎了滿地,裝飾櫃上的東西散落的到處都是。
各個地方都有被翻找的痕跡。
最刺目的,卻是地上長長的一道拖拽的血色痕跡。
從客廳中間,蔓延到樓梯口旁婆婆身子下麵。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衝到了婆婆身邊。
她身上到處都是血,連她細心保養極其愛護栗色頭發,都染成了褐紅色。
我拚了勁地把她翻身,“媽,你醒醒啊媽!”
沒有心跳,沒有脈搏。
甚至身體都失了溫。
她還睜著大大的眼睛,眼睛深處仿佛還有濃濃的恐懼和哀求。
我瞬間有些崩潰。
“小寶?小寶!”
警察衝了進來,拉了警戒線,疏散了身後尖叫而紛亂的人群。
“我的女兒!”
我抓著警察哀求著,“她不在這兒,幫我找找她!”
耳邊似乎有轟鳴聲響起,腦海裏緊緊繃著的弦瞬間斷掉。
黎琛。
我恨恨地想。
如果不是他不僅自己不信任我,還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撓我。
怎麼可能會這樣!
我哆嗦著手,給黎琛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黎琛,媽出......”
“周貝貝?”
清脆又明媚的女聲打斷了我的話,林柔輕笑著,“你又出什麼事情需要阿琛了?”
她說的理所當然,就好像我恬不知恥地去勾引她的丈夫一般。
“林小姐,麻煩你喊黎琛接電話,我們家裏出事了。”
我深呼一口氣,不想這時候與林柔掰扯。
“你就這麼喜歡咒自己家人是嗎?”
林柔語氣裏都是嘲諷,“他在洗澡,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喊一下吧。”
未等我開口,她就揚聲道,“阿琛,貝貝姐姐說家裏出事了,要你接電話呢!”
隔著電話,我聽到了黎琛暴怒陰沉的聲音:
“讓她滾,一天到晚地給人找事!”
林柔嘲諷一笑,電話響起了忙音。
看著合不上眼的婆婆,我心中一片寒意。
“周小姐!找到了!”
我如夢初醒,衝到了側臥,警察身側。
小小的女兒瑟縮地窩在櫃子裏,手裏抱著婆婆的手機,乖巧地閉著眼睛。
“小寶......”
我顫抖著聲音輕聲喊道。
“小寶!”
我想去抱她,卻隻能呆愣地看著她小小身軀上猙獰的斧頭。
我遲鈍地看向身後的警察,他們卻不忍心地別開了頭。
我麻木地給黎琛打電話,發消息。
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消息發了一條又一條。
全都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最後手機幹脆直接成了關機狀態。
眼前忽然一陣漆黑,我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周小姐,請節哀。”
5
一夜未眠,警局燈火通明。
極寒末世還沒來臨,就發生了如此惡劣的惡性事件,警局的氣氛都緊張起來了。
婆婆家其實向來安全,鄰裏和睦,那一塊治安也極好,所以我才放心將女兒寄養在他們那裏。
警局也覺得這樁入室殺人搶劫案不同尋常,承諾我一定會盡快破案,將凶手繩之以法。
我遲鈍地點了點頭,摸出手機,聯係好殯儀館。
將消息發給了親朋好友。
下一秒公公的電話就打來了,“周貝貝!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琛確實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你媽對你不好嗎,你媽做事處處想著你!”
“你就這樣對待你媽,拿生你媽和小寶的生死開玩笑?!”
我沉默了片刻,冷漠地開口,“消息我已經通知到位了,我在警局,屍體還沒送往殯儀館,信不信由你。”
身邊的警察小姐姐剛好適時開口,“你好黎中青先生,我們是承堯派出所的,這邊有個案子需要您的配合。”
公公沉默地掛了電話。
公公趕來時,已經天明了。
見了婆婆的屍體後,他臉色蒼白。
見到小寶後,他更是直接跌坐在地上,掙紮許久才爬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說呢,你為什麼不說啊貝貝!”
公公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十分頹喪,“你早點告訴我,我回來不就沒事了嗎!”
我冷冷地看著悲痛萬分的公公,“我說了。”
“你不信,你就聽黎琛的,是黎琛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和女兒,你是他的幫凶。”
公公臉色灰敗,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一直到從殯儀館取了骨灰,坐上返回的車。
我和公公都沒有聯係上黎琛。
回到家,我抱著女兒和婆婆下了車,公公去地下室放置他帶回的物資。
推開門,就聽到了女人的驚呼聲。
沙發上黎琛微微喘著粗氣,身後的林柔香肩半露,造作的攏著衣服,卻巴不得我看見那些曖昧的痕跡。
我冷著眼看著他們,“滾出去。”
聞言黎琛臉上的心虛瞬間消失,轉而變成了不耐。
“我和柔柔回來隻是拿些物資,反正你囤了這麼多又用不完。”
“我們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你這副表情又是什麼意思?”
我心很累,不想再和這個男人說任何一句話。
擬好的離婚協議律師已經發到了黎琛郵箱裏,但顯然他沒看到。
“我們離婚黎琛,你們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
這個房子是我買的,寫的我的名,見不得一點惡心的人。
“姐姐你這懷裏抱的盒子可真漂亮,做戲嘛,挑這般漂亮的骨灰盒可沒說服力哦!”
說這話,林柔伸手竟想來拿我的女兒。
我直接一腳踹在她肚子上,給她踹坐在地上,“從我的房子裏滾出去!”
黎琛卻怒了,狠狠推了我一把,“賤人,做戲做得這般惡心!”
他的力道又大,猝不及防的婆婆從我懷中掉落。
“不要!”
我驚呼到,卻隻能看著粉末傾瀉而出。
我赤紅了雙眼,看著縮在黎琛懷裏笑得挑釁的林柔,又看著滿臉陰沉的黎琛。
“這是你媽黎琛,你怎能如此!”
黎琛根本就不信,他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你還在嘴硬,還在裝!”
他起身打開了通風係統,“周貝貝,你真的讓我感到惡心!”
風力循環,粉末飛揚往門外撲去,進門的公公被迷了眼,呆愣了一下,看見我跌坐在地上,麵前是打翻的婆婆的骨灰盒。
公公瞬間崩潰了,衝到了黎琛麵前,將林柔用力地甩到地上,然後狠狠地扇了黎琛兩巴掌。
“那是你媽啊,那是把你從小拉扯到大,最後死不瞑目的媽媽!”
“你害死了她,還要將她挫骨揚灰啊!”
公公悲痛至極,站起身眼眶通紅,四處看了看。
我心裏瞬間起了不好的預感,“黎琛,拉住爸!”
黎琛遲鈍地看向我。
他身前的公公卯足了勁,一頭狠狠地撞在牆上,血漿濺了黎琛一臉、一身。
“不孝子,我和你媽......沒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