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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了一隻病嬌書生養了一隻病嬌書生
湯圓不圓

第4章

傍晚分別的時候,唐晚拉著宋卿昭的手很是感歎了一番相逢恨晚。

“姐姐不如跟我回家住兩日,咱們一同吃睡。”

宋卿昭覺得自己很真誠,因為她真的還挺喜歡唐晚的。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哥哥也要人照顧呀。”

幾人別過,兄妹收拾攤子回家去,晏平瀾與宋卿昭道:

“今日就此別過,晏某先行離去。”

咦?宋卿昭看著笑的溫和的晏平瀾,奇怪的眨了眨眼。

這就又生氣了?哪裏又不高興了這是?

“晏先生,”宋卿昭要及時解決問題,絕對不能讓問題過夜,所以她十分真誠的問道:“先生不喜歡同我出遊嗎?”

晏平瀾怔了一怔,似乎沒想到她問的這般直接,然後他搖了搖頭,溫柔笑道:“並無,很愉快。”

當然,是在她幫她哥一起拱自己的小花之前,一切都很愉快。宋卿昭身上似乎有一種天然的讓人向往的力量,她時時都簡單大方的讓人舒適。

所以他真的很愉悅。

宋卿昭仔細看了他片刻,發現剛才他身上那股讓她很不爽的客套疏離又消失了,此刻的晏平瀾看起來似乎真的與她很親近。

男人還真是善變啊。宋卿昭如是想道。

“聽聞仙台山風景極佳,不知晏先生可願同我一遊?”

晚風拂過,少女的鬢發淩亂在眼角,她抬手撥了撥,露出耳後一顆小小的痣。

晏平瀾喉間“咕咚”一聲,喉結動了動,然後他說:“晏某榮幸之至。”

第二日宋卿昭耐著性子上完了一上午枯燥的課,那老學究講的她幾乎要與周公相會。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撩起袖子一看,好麼,早就被自己掐的青紫一片。

晏平瀾在另一間教舍上課,此時學生大多已經走了,隻剩下零星的幾人苦哈哈的奮筆疾書,大約是功課做得不好被體罰了。

宋卿昭悄聲進去,在晏平瀾身邊席坐,單手撐著下巴笑眯眯的看晏平瀾寫字。她離得實在是近,袖間幽幽的香氣縈繞在晏平瀾鼻端。晏平瀾不動聲色的寫了兩筆,終於無奈的看向彎著眼睛笑的女孩子,輕聲道:“平陽去對麵吃一盞茶,晏某片刻就到。”

宋卿昭哪裏肯放過與他相處的機會,她餘光瞧見那幾個學生從她進來就一直在互相擠眉弄眼,此時更是俱都豎起耳朵來,顯見的是對這光風霽月的晏先生的私生活十分的感興趣。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她這惡名昭著的平陽郡主調戲清純教書先生的戲碼更感興趣。

“先生的字真可謂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便是王右軍在世見到先生的字也要自愧弗如。”

她誇起人來絲毫不吝嗇,隻恨不得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無一般,但晏平瀾卻問道:“晏某孤陋寡聞,敢問王右軍是哪位大家?”

宋卿昭:......

“這你不必管,隻知道我在誇你就好了。”

她麵不改色微笑道。疏忽了,忘了這個朝代根本沒有書聖一說。

“看來平陽於書法一道頗有見地。”他沒有糾結於王右軍,讓宋卿昭鬆了一口氣,聞言便道:“哪裏哪裏,略通一二,略通一二。”

晏平瀾好整以暇的撂下筆,將那篇行雲流水的字往她跟前一擺:“那便勞煩平陽指點一二。”

台下就有人憋不住悶聲笑了。一個男學生揚聲道:“先生,您聽她胡扯,她要能點評出個所以然來,我今日倒立抄五十遍學規!”

謔,好大口氣!宋卿昭沒注意底下坐的是誰,聞言仔細一看,原來都是熟人。隻是另外幾人都鵪鶉似的老實寫字,怕是都被自家家長耳提麵命過千萬莫要招惹平陽郡主。

而此時囂張的瞧著她,鼻孔恨不得朝天的男學生,正是皇後的親侄兒--齊煬。

說起齊煬此人,跟宋卿昭也算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偏兩人從小就不對付,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每每在皇後宮中遇上都要掐一架,小則鬥嘴吵得天昏地暗,大則動手打的鼻青臉腫。皇後為此傷透了腦筋,本來還想把皇帝最寶貝的外甥女近水樓台的許給娘家侄子,眼瞅著這兩人是沒戲了,故而刻意錯開兩人進宮的時間,這才少了許多麻煩。

要論兩人為何不對付,還得從宮中上下對她的偏愛說起。宋卿昭嬌蠻任性,可上到他姑父皇帝下到他表哥秦王都無條件的向著她,就連自己姑姑也告誡自己讓著點宋卿昭,直男齊煬哪裏受得了這個?他偏不願意慣宋卿昭這臭脾氣,是以總陰陽怪氣的招惹宋卿昭。

前陣子聽說他姑父衝冠一怒為外甥女,陳年舊怨又被翻起來,今日見著宋卿昭就忍不住諷刺她幾句。

他篤定以宋卿昭這個草包樣子肯定要在晏先生麵前出醜,是以他洋洋得意的等著看宋卿昭哭鼻子,沒想到那個從來一言不合既要大發雷霆的蠻橫郡主卻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應道:“好,大家都聽到了,齊煬哥哥可不要耍賴皮呀。”

齊煬認識她整整十七年,除去小時候不會說話的時候,剩下的十六年他就沒聽宋卿昭叫過他一聲哥哥,一時之間還有些恍惚,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宋卿昭拎起那張字,細細揣摩。

“照我看,晏先生這幅字,乍看似乎張揚跋扈,一筆而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然則細品之下,更像是飛天蛟龍流轉乾坤,來自空無又歸於虛曠,其色,其形,其濃淡枯濕,其斷連輾轉,皆是世情,自有氣象萬千。”

纖白的蔥管兒一樣的手指劃過細密光滑的澄心堂紙,晏平瀾垂著眼,卻不自覺的盯著她未著蔻丹的指尖,泛著健康的淡粉色光澤,偶沾到了他未幹的墨跡,便染上了一團漆黑,晏平瀾輕輕咬著嘴唇,以製住自己快活的要顫抖的靈魂--弄,臟,了。哈!

這場鬧劇最後以齊煬不情不願的倒立抄學規結束。

原本齊煬嚷嚷著她作弊,是晏平瀾淡淡出言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齊公子莫非要做言而無信的小人?”

晏平瀾都發話了,齊煬隻得漲紅著臉,三下兩下撩起袍子別在腰間,雙臂撐著地,利索翻上牆,空出一隻手來咬牙切齒的抄著學規。

看熱鬧的幾人都以為小霸王宋卿昭一定會落井下石幾句,沒想到她隻是捧著那幅字笑眯眯的朝著晏先生道:“先生手好看,字也好看,手我要不來,字就送我吧?”

晏平瀾不但點了點頭,還溫和的向小霸王道:“這個不好,改日重新給你寫過。”說著還掏出了自己的帕子與小霸王,讓她擦一擦手上沾的墨。

這......?幾個少爺小姐麵麵相覷,互相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三個大字:嗑到了!

他倆一前一後離開教舍,宋卿昭瞥到這幾個小夥伴一臉震驚以為自己看破了什麼驚天秘密的樣子,得意的笑了。相信明天開課之前,他倆的緋聞就能傳的差不多人盡皆知了。

千層套路之四:輿論造勢。當周圍所有人都起哄你倆有一腿的時候,就算你倆沒什麼,也離有一腿不遠了。

午間太陽耀眼,明晃晃的一輪,晏平瀾步子邁的稍大一些,總是走在她斜前方,稍稍為宋卿昭撐起了一片陰影。

宋卿昭凝眸淺笑,道:“先生真是體貼。”

晏平瀾大大方方的笑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君子之道不止在於自身品行端正,為他人行方便也是應當。”

“先生說的是,平陽受教了。”宋卿昭頷首笑道,自袖間摸出一方鵝黃色帕子,折得方方正正,遞到了晏平瀾眼下。

“平陽也做一回君子,”她閃亮的某種帶著些不討人厭的狡黠,“先生受累替平陽擋住炎日,平陽很該為先生拭一拭額上的汗水。”

晏平瀾一怔,隨即順便漾開一個微笑。他微微低了低頭,將一張精雕玉琢的臉正對向宋卿昭,微微上挑的眼角端的是春光迷人。

少女與他之間不過半尺之距,她身材高挑,也不過矮了晏平瀾大半頭。她細白的手舉著那一方絹帕,帕子上沾染了方才亂他心神的袖間香氣,此時那香氣更肆無忌憚的隨著帕子在他肌膚上輕輕擦拭而滲透進他每一寸肌理中,更要命的是,當宋卿昭微微仰著頭靠近他時,兩人的臉就貼的極近了,晏平瀾一垂眼就能看清她秀氣的兩彎眉毛下小小的雜毛,長而卷翹的撲閃著的蝴蝶一般的睫毛,那一雙仿佛裝進了春水的杏眼,泛著健康粉色的臉頰上細小的絨毛,還有......嫣紅的,飽滿的兩瓣唇。

許是因著她全神貫注的給他拭汗,紅唇微啟,唇內測沾著一點潤澤的水光,顯得很晶瑩。

晏平瀾的喉間上下動了動。眼角都泛出些紅色來。

一定......很可口吧。她是這樣不設防呢......

晏平瀾心中那頭惡鬼在蠢蠢欲動,幾乎就要破籠而出。

“嬌嬌!”一聲冷喝傳來,可口的少女愕然回頭,臉上那軟香的帕子連同那張令人垂涎的臉一同離開了。

心中那頭惡鬼隻得掰了掰枯爪,又蟄伏回去了。

晏平瀾神色不變,抬眼看向來人。

那人一身紫金色繡蟒箭袖長袍,頭上是鑲珠金冠,腳下厚底朝靴,腰間的攢花蟠龍玉佩隨著他闊步搖來晃去,轉眼就到了眼前。

宋卿昭見了他就像隻乖巧的貓兒,軟聲道:“哥哥怎的來了?”

晏平瀾心中輕嗤一聲。原來是李勉。

但他可是君子,端正行了個禮,口稱見過秦王。

李勉皺著眉,看看那長身玉立的年輕先生,再看看自己麵上泛著可疑紅色的妹妹,無端的生出一點荒唐之感--他妹妹竟已經長到吸引桃花的年紀了嗎?

再想到方才嬌嬌那般主動地往這人身上湊,還給人擦汗--

“哥哥急著做什麼去?看看這滿頭的汗,”宋卿昭喚他身後的太監道:“還不快給哥哥擦幹淨。”

會心一擊。

李勉臉黑的都快滴出水來了。哦,給那小子柔情蜜意的親手擦汗,輪到你哥就成了使喚下人擦汗了是吧?你哥我急著做什麼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這麼大姑娘了還巴巴的往人身上湊!自家白菜都快被豬拱了你哥我不著急點能行嗎!

不管心中如何的狂風暴雨,他妹控多年早成習性,不可能當著外人麵就訓妹妹的。不過他可以訓這頭不知好歹的豬。

“晏公子跟舍妹很熟嗎?”

他知道晏平瀾這個人,當年晏平瀾被當朝點了探花,還是他親手為晏平瀾簪的花。

李勉鋒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晏平瀾,當時看他作年輕有為的學子,覺得他喜怒不形於色十分穩重,現今看作不懷好意的拱白菜的豬,就覺得他這是心思深沉為人不夠坦蕩了。

晏平瀾心中冷笑,早就暗暗打量了一番這個試圖招惹自己小花的男人,此時見他似乎對宋卿昭這個妹妹很在意,便垂眼笑了一笑,目光溫柔的看著一旁的宋卿昭,柔聲道:

“平陽為人善良率真,晏某心向往之。”

他少見的如此直白讚她。宋卿昭先是訝然,然後瞧著哥哥李勉瞬間更臭的臉色,心中了然--怕是因為哥哥跟唐晚姐姐相熟,故意拿她來氣哥哥呢。

她很清醒的知道這個小變態心裏想什麼,故而心中並無多大起伏,反而是李勉,這回連麵子功夫都不肯做了,冷著臉刮了他一眼,就要帶宋卿昭回公主府。

宋卿昭好說歹說,又是撒嬌賣乖又是指天起誓自己絕對沒有其他心思,李勉才將信將疑的去了。

“先生隨口一言,平陽險些費幹了口水。”

宋卿昭拿手中的帕子給自己輕輕拭去鼻尖細汗。晏平瀾盯著那貼過他肌膚的鵝黃色帕子,眼底晦暗不明。

“那咱們出發吧。”

晏平瀾自然道好,十分君子風範的扶她上了馬車。

他盯著那抹消失在簾後的裙角,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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