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蕭予的勞斯萊斯準時停在了林溪言公司樓下。
“昨天是我欠考慮,惹你生氣了。”
看到林溪言走來,他快步上前拉開車門,袖口掠過時帶起一陣苦橙香水的清冽。
這個味道林溪言最熟悉不過,是他們第一次約會時她親自為他挑選的。
“帶你去參加拍賣會好不好?今天不管你看上什麼,不管多少錢,我都埋單!”
林溪言望著他映著晚霞的俊美側臉,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此刻寫滿討好。
她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彎腰坐進了車裏。
拍賣會現場,當那套帝王綠翡翠首飾被端上展台時,全場響起一陣驚歎。
透亮的種水在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耳環、項鏈、手鐲、戒指一應俱全。
林溪言的視線死死鎖住其中那隻鐲子上——那通透的翠色,那流暢的弧度,和她母親臨終前摘下來留給她的那隻,幾乎一模一樣。
可惜那一隻,被沈露微砸碎了。
當林溪言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這套翡翠上時,蕭予毫不猶豫地舉起競價牌:“兩千萬!“
拍賣廳頓時鴉雀無聲,這個價格遠超市場行情,而且在場眾人都識趣地保持了沉默——沒人願意為了一套首飾得罪蕭氏集團的太子爺。
“兩千萬第一次,兩千萬第二次......”
蕭予誌得意滿地轉向林溪言,指尖輕輕摩挲她的手背,眼底漾著溫柔的笑意:“我說過的,隻要你喜歡......”
“兩千一百萬。”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打破沉寂。
蕭予不悅地皺眉望去,卻在看清舉牌人的瞬間舒展了眉頭。
沈露微穿著粉色小禮服站在後排,正衝他俏皮地眨著眼睛。
林溪言看著蕭予瞬間柔和下來的表情,忽然覺得展台上那抹翠色也變得黯淡無光。
蕭予轉頭看向林溪言,眉宇間浮現出為難的神色:“後麵還有更好的拍品,這套......要不就讓給小露吧?”
林溪言本不想爭執,可腦海中閃過母親那隻被沈露微“失手”摔碎的鐲子,碎玉迸濺的畫麵至今清晰。
她垂下眼睫,聲音輕卻堅定:“我就要這套。”
說著伸手去拿競價牌,“你不拍,我自己來。”
蕭予急忙搶先舉起牌子:“兩千五百萬!”
競價一路攀升至三千萬時,沈露微終於氣惱地扔下牌子。
她拎著裙擺離場時,水晶鞋在大理石地麵踩出清脆的聲響。
蕭予的身體明顯向前傾了傾,卻在瞥見林溪言時收住動作,轉而握緊她的手。
林溪言感受到他掌心的僵硬,輕聲道:“不去哄哄?”
“小孩子脾氣罷了。”蕭予笑著搖頭,目光卻不由自主飄向門口,“讓她自己冷靜冷靜就好。”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屏幕還停留在沈露微剛才發來的信息界麵。
林溪言靜靜注視著蕭予魂不守舍的模樣,緩緩站起身,道:“想要的東西都拍了,我累了,我要回家。”
蕭予如釋重負般跟著起身,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拍賣廳。
夜風拂過林溪言的發梢,她平靜地說:“我叫了家裏司機,先走了。”
目送林溪言的車駛離後,蕭予立刻掏出手機。
隔著車窗,林溪言清楚地看到他撥號時急切的樣子——想必是趕著去安撫那位“鬧脾氣的小朋友”。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蕭予就派人把昨天那套翡翠送到了林家。
林溪言打開絲絨首飾盒時,整套翡翠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隻是本該擺放鐲子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
林溪言的指尖還停留在空蕩蕩的絲絨墊上,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出一條來自沈露微的消息——照片裏,她正在享用早午餐,那隻帝王綠手鐲正戴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在晨光中泛著刺目的翠色。
更諷刺的是,照片邊緣不經意地露出一隻男人的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