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對於謝翀說的話十分不滿,不停的和謝婉瑩抱怨,“他們哪裏苦了?這些年明明是小姐受了苦才是!”
“很快他們就要吃苦了,現在說說也沒什麼不好。”謝婉瑩對此並不在意。
董氏母子三人是謝翀心尖上的人,對他們多有偏愛是不爭的事實。
謝婉瑩上輩子就已經知道了,這輩子對他們也沒什麼期待。
畢竟他們要吃的苦在後頭。
但被謝翀偏寵的謝彬可不這麼想。
第二天一大早就闖進清漪閣對著謝婉瑩頤指氣使。
“大姐姐,你也不想出嫁的時候沒有背你,自己走出去丟了謝府的臉吧。”
謝婉瑩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無波無瀾的吃著早飯。
春杏可是特意去買了一品樓新出的點心,放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謝彬想了一晚上的詞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傾斜而出,自以為會砸的謝婉瑩暈頭轉向。
但是現實並非如此,他甚至在謝婉瑩的臉上看到了悠閑自在。
憑什麼?
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怎麼能置身事外?
謝彬衝過去,作勢要掀翻桌子,手剛抬起來就被青月鉗製。
“放開本少爺!不然本少爺把你發賣去最下等的暗蒼館,叫你生不如死!”
“謝公子好大的口氣!”
被壓著的謝彬看不見身後的人,隻聽聲音覺得陌生,但也沒放在心上。
“你一個謝府的奴才怎麼敢動我?”
謝婉瑩無奈的放下碗筷,朝著青月使了個眼色。
“放開吧,要是在我出嫁前死了殘了,爹爹指不定多傷心呢?”
“是,謝小姐。”青月用了巧勁,雖然鬆手卻把人摔在了地上。
謝彬逃過一劫,掙紮著要起身,青月又是一腳壓著他趴下。
“謝婉瑩!你敢這麼對我,你死定了,我一定讓爹爹處置你!你院子裏的這些人都等死吧!”謝彬不知死活的叫囂著,他帶來的小廝根本不敢上前。
春杏鼓著腮幫子試圖過去給他點教訓,謝婉瑩抬手將她攔住。
“青月,我知道國公爺派你來是護衛我的安全,但現在他傷不了我,還是把人放開吧。”
謝婉瑩毫不懷疑青月的武力,但讓他這麼沒了太無趣。
上輩子他可是虐殺了弟弟,這輩子不好好折磨怎麼對得起重來一回。
“是。”青月不情不願的退下。
謝婉瑩的目光這才落在趴在地上的謝彬身上。
“彬哥兒,夫子教你的規矩看來是忘了,我是你大姐姐,同我這般說話是該請家法的。不過,這次國公爺的人也算是給了你一個教訓,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說完繼續拿起碗筷,一副送客的架勢。
“謝婉瑩!謝峰以前是個傻子,現在是個要死的傻子!你還有什麼指望?你最好現在立刻給我磕頭道歉,在拿出十萬兩給我和二姐姐,不然等你出嫁了可就沒有娘家撐腰了!”
謝彬終於說出了今天過來的真實目的,謝婉瑩隻覺得厭煩。
剛拿起的碗筷不得不再次放下。
自以為嚇到對方的謝彬扶著小廝的手得意洋洋,倨傲的揚起下巴,等著謝婉瑩求饒。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讓謝彬的腦袋偏向一邊。
“謝府有你這樣的兒子還有什麼指望!還給我撐腰?你不把爹送去午門外都算你有本事了!”
謝婉瑩早就不是上輩子那個為了體麵忍氣吞聲的大小姐了,現在的她隻想讓傷害過自己的人通通下地獄!
謝彬被嚇住了,這是從來沒在謝婉瑩身上見過的戾氣。
“我不僅不會道歉,還會讓你知道誰才是謝家的天!”
謝婉瑩輕飄飄的回到位置坐下,無視被丫鬟提著趕出去的謝彬。
清漪閣的門關的砰砰作響,炸在謝彬眼前也在他腦子裏。
他的肺都要氣炸了。
“謝婉瑩,你給我等著!”
謝彬氣呼呼的去找謝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爹,你可要給我做主啊。大姐姐不僅不給我和二姐姐道歉,還說謝府不是她的娘家,爹,她這是不把您放在眼裏啊!爹,你不能坐視不管,大姐姐還沒嫁出去就這樣,以後還怎麼得了?”
謝翀這幾日在朝堂上不少人因著他與忠勇侯府的姻親對他和顏悅色,現在讓他去懲治謝婉瑩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彬兒,她不識抬舉就算了,等她在侯府吃了虧自然就知道謝府有多重要了,等她回來求咱們,咱們在讓她多低三下四。”
“爹。”謝彬捂著毫無痕跡的臉瞪大了眼睛,“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大姐姐今天可是打了孩兒的,還有那個國公爺竟然派了人保護她,那個母夜叉差點把孩兒的手擰斷。”
“你說鎮國公派人保護婉兒?”謝翀很會抓重點。
“是啊,要不然大姐姐怎麼敢打孩兒?”謝彬以為謝翀是生氣,一骨碌爬過去為自己討說法。
“爹,你可不能輕饒了大姐姐,不然外頭的人還以為咱們謝府沒有規矩呢?”
“胡鬧!”謝翀心裏的秤把衛家的兩位公子秤的明明白白。
雖說衛景桓腿廢了,但是得皇上青眼,已經封了鎮國公,可比還沒繼承侯位的衛景伯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如今衛景桓在還未與謝婉瑩成婚前就派人貼身保護,足以見其重視。
若是此刻朝謝婉瑩發難那才是往槍口上撞。
況且這段時日他也看出來了,謝婉瑩是和他們撕破臉了,尤其是得知謝峰受傷更是破罐子破摔。
這謝府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拿捏謝婉瑩的了。
謝翀心思百轉,到最後還是扶起唯一的兒子。
“彬兒,你且忍耐,以後爹爹會讓謝婉瑩向你跪地認錯的。”
“知道了,爹爹。”謝彬沒想到以往偏愛自己的爹爹也會這般懼怕鎮國公,心裏十分不高興。
鎮國公又如何?
他的親姐夫以後可是忠勇侯!
爹爹瞻前顧後,他可什麼都不怕。
謝彬拿了謝翀庫房裏的好傷藥咬著牙恨恨的回去,滿腦子想的都是和謝婉瑩不死不休。
另一個當事人剛剛用完早膳,悠閑的坐在簷下喝消食茶,聽春杏嘰嘰喳喳。
“小姐,以後四公子繼承謝府可真真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