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卻想要輕鬆揭過去這一切,讓這些都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啊......
柳鳴玉多想呐,她在那三年有多少次從噩夢中驚醒,她多期盼這一夜永遠都可以停留在夢境裏!
可她為什麼看到張嬤嬤會害怕?
為什麼看到慎娘就會想起她曾經除了侍寢外的時間,就永遠高腫疼痛的臉?
為什麼她走在宮道上就永遠下意思會覺得自己膝蓋疼,要走的慢一點?
為什麼......她在醒來時看到那所宮殿,是如此的刻骨銘心,一眼識出?!
這些......
這一切......
她如何放下做到心存善念?!
柳鳴玉看著慎娘緊握手帕的動作,恨得眼睛通紅。
她開口詢問:“慎娘,如果......柳妃的侄女進了宮,你會怎麼對她?”
慎娘茫然的看著柳鳴玉,有一瞬的結巴:“姑......姑娘不就是娘娘的侄女嗎?”
發覺柳鳴玉眼神不對,慎娘忙不甚的開口:
“姑娘是知道自己要進宮的事情了嗎?姑娘放心,等你進宮之後,奴婢就會跟在你身邊,所有的事情奴婢都會為你處理好,姑娘你什麼都不需要費心的。”
這表忠心的話,越聽越諷刺。
柳鳴玉記得,慎娘的處理好就是......
她整日都隻有那些衣料單薄的舞姬服飾。
她每日不能吃飽,每日都要主動去找皇上。
她日日要去給柳妃洗腳,明白自己卑賤的身份。
她一日沒有懷上,她便沒日沒夜的打她巴掌,咒罵她無用的賤貨。
皇上不來的夜晚,她不能睡覺,她要跪到天明反思,再去服侍柳妃起床。
她懷上皇子後......要讓皇上日日去柳妃那裏,有一日空隙,她的臉同樣就是腫的,膝蓋永遠都是疼的......
屋外,依然有爭吵聲,她們一時間還不會進來。
柳鳴玉看著警惕的慎娘,忽然笑了,笑容溫柔,卻假的離譜。
“竟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想來......柳妃娘娘仁慈,對侄女都能安排好進宮的事宜,那她身邊的宮女也會安排好的。”
慎娘驚恐看著柳鳴玉手中的茶壺,她突然想到剛才自己喝了好幾口......
“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慎娘臉色蒼白。
春藥是她找來的,沒有人比她更為清楚這春藥的烈性!
柳鳴玉坐於圓凳上,“我不想要進宮。”
慎娘立刻勸解,“姑娘這說的什麼話,做了皇上的妃嬪那是別人求之不得的福分......”
柳鳴玉輕笑點頭,“對,現在這‘福分’給你了。”
“不不不!姑娘莫要開玩笑......”
慎娘額頭上溢出了熱汗,呼吸急促。
柳鳴玉輕飄飄的開口,“柳妃娘娘知道她無法懷孕是你下的手嗎?”
縱然情欲上湧,慎娘也隻覺得一身的冷汗冒了出來。
慎娘從未覺得腦袋如此清楚過,她慌張伏跪下來,對著柳鳴玉磕頭,一次一次磕的極重。
“姑娘萬不可將這件事情告訴娘娘,不然奴婢會沒命的!奴婢真的會沒命的!姑娘善良,求姑娘放奴婢一條生路!”
柳鳴玉沒有看慎娘這副模樣。
因為她想到的隻有曾經的自己。
那麼的可憐,那麼的可悲,卻什麼都改變不了......
輕輕歎了一口氣,柳鳴玉說:“我確實善良,既然這會讓你沒命,那我當然不會告訴柳妃娘娘......和勇侯府所有人的。”
慎娘忙不甚就要磕頭謝恩,卻聽柳鳴玉又一臉為難的開口:
“你有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是我也有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你說我能幫你,可我的事情......可這怎麼辦才好......”
慎娘渾身都開始發抖,眼淚顆顆滴落,仰起頭看向柳鳴玉的時候,好像一個可憐人。
“姑娘,奴婢要是勾引了皇上,柳妃娘娘就算是不會殺了奴婢,可也會折磨死奴婢的!”
柳鳴玉垂著的目光含著恨意,“怎麼會呢,柳妃娘娘是宮裏麵最良善的人呢,哦對,是我們柳家的所有人,都是最善良的,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更何況,你和柳妃娘娘可是幾十年的主仆關係了,柳妃娘娘還是疼你的。”
慎娘終於聽明白了,也終於看明白。
她愣愣的注視著柳鳴玉,不明白剛才在宮宴上還那麼聽話好操控的人,不過是一個時辰不見,就......
甚至還知道了這樁秘辛......
“想好了就快些說話,要是柳妃娘娘進來了,我可就要直接說了,也正好請皇上聽聽......”
“奴婢明白了......奴婢......願意。”
厚重的殿門徐徐打開,掌著燈籠的宮女魚貫而入,照亮了殿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