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彪因脖頸重創,失血過多,終是支撐不住,昏厥在地。
眼看著夜晚就要來臨,下一個驛站肯定是到不了了。
晚上還有野獸出沒。
地上還有血跡,白天,野獸很少出沒,但到了晚上,野獸就會順著血跡過來。
沈雲澈看了看路邊,隨便拔了一株草,然後拿出阿莫西林,捏碎後,灑在了那株草上。
阿莫西林是抗生素,暫且也隻能用這個辦法,不被人懷疑。
反正這裏的人應該沒有人懂草藥。
在二十一世紀被狗咬一口咬打狂犬病疫苗,不知這被人咬了,會不會......
發狂?
“這草藥能止血,還是先幫著這位衙役止血吧,要不然,他可能也會因流血過多而死。”
沈雲澈將草藥輕輕遞予阿才,心中暗自祈願,無論他們信與否,他已是竭盡所能。
“你還懂得藥材?”
阿才一愣,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給虎彪扶上。
“行不行,一試便知。”
沈雲澈淡淡地回了一句,
“官爺,這可是條人命,萬一草藥有毒......”
這個時候,一旁的二嬸嬸,有點看不慣沈雲澈,這個被老大家丫頭買回來的贅婿,如此大出風頭。
臉上瞬間露出不悅之色。
“就是,他就是個掃把星,要不然,他來我們家的第一天,我們就被抄了家,他就是災星。”
“就是,說不定剛剛那些流民也是這災星引來的。”
“休要胡說,我夫君豈會騙人?”
沈知秋連忙上前,護住自己的相公。
“你看,這男人就隻會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麼男人。”
女人們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貶低沈雲澈。
“罷了,此處留有血跡,天黑後野獸出沒,必循跡而來,咱們還是速速離去為妙。”
“走,娘子。”
沈雲澈說完後,看了大家一眼,隨後拉著沈知秋離開。
“對,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阿才一邊說著,一邊幫著虎彪用草藥敷上後,然後草草地包紮。
沈雲澈說得對,等到了晚上,就會有野獸出沒,畢竟他們在山裏,到時候連逃跑都難。
在他們中,虎彪算是個有本事的,如今受了重傷,恐怕到時候還得仰仗哪位......
阿才隱隱覺得,沈家的那位贅婿,自晨起被阿狗打了一頓後,便透著股異樣。
莫非,昨夜的抄家之亂中,他竟是故意韜光養晦?
阿才細觀之下,這贅婿的眼神已非初見時的怯懦畏縮,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邃且令人心悸的寒光。
“辦法我沒有,不過我想咱們再待下去,恐怕一會咱們就會被野獸吞食。”
沈雲澈說完,不再管那些人,而是拽著沈知秋離開。
蘇曼青看著沈知秋和沈雲澈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老夫人那邊。
那些帶著兒子的媳婦們,都可以留在老夫人的身邊,而她這個生了閨女的媳婦,卻隻能被那些人一致排外。
思及此,蘇曼青決意追隨沈知秋,畢竟,她的夫君已非昔日之懦夫,或許,往昔種種,皆是他刻意為之的偽裝。
那麼說,是不是沈知秋的相公舉報的沈大朗,但要真是他舉報的,他自己也不能獨善其身,早就跑了。
況且聽沈知秋說,沈雲澈是被他從人販子手中買下來的奴隸。
所以那些說辭,根本說不通。
蘇曼青選擇跟在了沈知秋和沈雲澈身後。
“好了,別嚷嚷了,不想被野獸吃掉的話,就趕緊走。”
阿虎看了一眼那些女眷們,唯獨沒有見到阿狗。
他記得阿狗那個狗娘養的,竟然在關鍵時刻,自己逃命去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沈雲澈聽到嘀的一聲,空間裏的米粥和榨菜又自動填滿。
沈雲澈心中一喜,正欲伸手去拿那溫熱的米粥與榨菜,這時,不遠處忽地傳來阿狗難以置信的驚呼。
“你們都沒事?”
阿狗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逃跑時慌亂中丟了一隻鞋,也未來得及撿起,他便一口氣奔出老遠,直至尋得一處隱蔽之地藏身。
知道流民應該離開後,他才回去,和大家會合。
“沒事。”
阿虎原本就不待見阿狗,這人有事跑得比誰都快。
“就是糧食都被搶走了,彪哥也受傷了,今晚可能還會有野獸出沒,大家得小心行事一些。”
“什麼糧食沒了?”
阿狗一驚,沒了糧食,可怎麼到北境,況且他在逃跑過程中,還把水袋給弄丟了。
這下好了,沒水沒糧,這日子看怎麼過啊。
“你們暫且看好他們,我去找點吃的回來。”
阿狗說完,也不等阿才和阿虎說話,徑自跑了。
“這什麼人嘛!”
阿才和阿虎望著阿狗,見他平日裏一有風吹草動便跑得比兔子還快,沒事時卻如癩皮狗一般,不是欺負弱小,便是覬覦虎彪手中的令牌。
難道說阿狗是想要彪哥死,然後自己在替代彪哥的職位。
“官差大人,咱們也走了快一裏地了,這太陽快下山了,還是趕緊撿一點柴火,先把火燒起來吧,再說,那位官差說是去找糧食了,不如咱們就在這裏找個地方休息。”
“也好。”
阿虎原本背著虎彪就有些吃力。
“你看著彪哥,我去找點吃的。”
阿才見沈雲澈安置好自己娘子後,就朝著樹林裏走去。
“嘿,小兄弟,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藥材知識?”
阿才是去感謝沈雲澈的,畢竟沈雲澈剛剛給的草藥很有用,彪哥馬上就止血了。
隻是如今這麼多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沒有吃食,撐了一兩日還行,時間久了,恐怕就......
“官差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被沈家小姐買回去的贅婿,草藥也隻是之前被人販子毆打的時候,我養的狗,給我弄來的草藥,所以我就認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