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雲楚猶豫了,她走向旁邊,看向大橋下的河麵。
許久......
“如果,你能陪我在長沙生活的話,我會很高興的。我們修一修奶奶留下的老房子......”
雲楚不敢抬頭看我,她的語氣很輕,夾雜著些許的失落。
我走到她的身邊,這一刻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道:“那我答應你了!”
雲楚聽了我的話後,瞬間高興起來,她回頭看著我道:“十三哥,真的嗎,你真願意和我在長沙生活?”
我點點頭,看向她說道:“嗯,我算是著了你的道了,不過在這之前呢我還是得回一趟關內。”
CC雲楚看向我道:“為什麼?”
我在她鼻尖輕輕刮了一下道:“回去拿兩件東西,我說了我會幫你把奶奶的編鐘接回來。”
CC雲楚聽了我的話後,臉色卻突然的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她有些支吾的看著我說道:“十三哥,編鐘的事到此為止吧,不要想了。”
我以為她是不想讓我再多操心,花費更多的精力和經濟,遂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安慰道:“沒事的,我說了給你拿回來就一定拿回來。”
第二天早上,我就回了關內,去老宅拿走了一副南唐仕女圖,和格子裏一隻鈞窯三足洗。
轉回長沙後我帶著CC雲楚找到了陸博文所在的博物館。
陸博文可能是真的對我們映像不是很好,一直忙到天黑都沒有要見我們的意思。
我就帶著CC雲楚一直守著他那輛紅旗......
約莫八點過鐘的時候,陸博文才從博物館走出來,我急忙迎了上去。
“陸先生,我想來接回上次的編......”
我話未說完,陸博文就繞開我上了車。
全程沒有正眼看我和CC雲楚雲楚一眼。
CC雲楚心中不忿,就要跑到車前攔他,我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陸博文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幹嘛不讓我攔著他。”
CC雲楚轉而問我。
我看著陸博文揚長而去的方向,回她道:“這教授怕是還記著咱們捯飭編鐘的事呢,他那愛惜古物的性子,還有那一身的正氣,沒有揍我們一頓,對我們這副姿態已是不錯了。”
CC雲楚聽了我的話後說道:“那,咋辦?十三哥,要不這對編鐘就讓給他了吧,他那麼愛惜這對編鐘,也算是我給奶奶的遺物找了一個好歸宿。咱們不管它了,以後瓜田李下,清淨度日好嗎。”
我回頭看向CC雲楚 ,不知怎的,這一刻我竟在她絕美的臉蛋上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憂傷。
......
我將這份無奈與憂傷理解成了她心底不能拿回奶奶遺物的遺憾與失落。
我拍了拍她的腰安撫道:“我有辦法,陸博文這樣的人,就要用正氣和他打交道。”
我給陸博文寫了一封致函:陸先生,見信如晤,展信舒顏......
信中我將不得已用編鐘做抵押的事情向陸博文做了詳細闡述,並懇切敘說了幫CC雲楚接回這對編鐘的誠意。
幾天後我們收到了陸博文發來的見麵邀請。
長沙漢庭酒店。
我帶上CC雲楚,準時赴約。
“十三,哎呀你們終是來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次陸博文見到我們後,卻一改之前冷眼相待的態度,迎著我們出來,一把就握住了我的手,還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這著實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我拉住陸博文的手急忙說道:“陸先生,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陸博文笑了笑,拉著我進了包廂,同時對服務員說了句:“你就按每人兩千的標準上吧。”
剛一坐下,我就按耐不住開口:“陸先生,我的意思呢是想接回那對編鐘,說起來懺愧......”
我話音未完,陸博文就笑著指了指我說道:“你小子啊......哎說起來該懺愧的是我啊......”
我看向陸博文道:“陸先生。”
陸博文笑著繼續說道:“你的致函我看了,看得出來你也是個愛惜物件的好小子......”
說到這裏陸博文又看了看我身旁的CC雲楚挑臉對我說道:“好小子,膽兒挺肥,這麼遠也敢來......”
我看了眼身旁的CC雲楚,對陸博文道:“陸先生,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我就是喜歡雲楚,所以我來了。”
CC雲楚被我這突然的話給說羞了,手捂著臉,歪到了一邊。
陸博文卻是興之所致的拍了拍大腿,笑道:“你不用急著表白心跡,人女娃兒還在這裏,再說以後日子長著呢。”
......
和陸博文這麼一嘮,現場的氣氛頓時鬆弛了下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我又不經意的把話題拉回了接回編鐘的事情上。
“陸先生那對編鐘對於我們來說真的有著特殊的意義,還請割愛!”
陸博文聽了我的話後,放下酒杯去他的黑色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盒子。
“在呢,你小子,英雄救美!哎,說起來哪個男兒不鐘情,哪個女兒不懷春!你小子,有我當年的風骨!這對編鐘你們拿回去吧。”
我看了看桌上的盒子,給陸博文敬了一杯酒。
“陸先生,按行裏規矩東西我還是要看一眼的。”
陸博文隨手指了指盒子道:“你自個兒看吧。”
他話說完,就和CC雲楚嘮了起來:“這小子,為了你千裏迢迢來這兒,血氣剛是剛了點,但也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年輕人要把握住,不要留遺憾,當年我和我初戀在南京......那時候九幾年......後來她去了甘陝,我來了湖南......”
我笑著搖了搖頭,這哪兒還是那個威嚴且正氣得有些冰冷的教授。
這分明就是個愛叭叭的老叔。
在這份鬆弛的氣氛中,我打開了桌上的盒子。
盒子裏是那對編鐘,就連CC雲楚奶奶包裹編鐘的紅布都沒換。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打開了包裹編鐘的紅布。
因為老爺子曾經說過,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
古玩一行,有時候比別人多一眼,便是多撿了一條命。
呼!
看到紅布之下安靜躺著的一對編鐘,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哎,小子,你過來!你就說我說的這話對不對!”
我本想再確認一下編鐘上的錯金銘文,這時陸博文卻朝著我招呼道。
我回頭看了眼陸博文和聊得似乎很開心的CC雲楚。
又回頭看了眼盒子裏的這對編鐘。
就這麼的吧,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回到位置上,看了眼陸博文,開口道:“陸先生,很抱歉,我這次沒帶錢來,這對編鐘我想......”
我話音未完,陸博文就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這對編鐘你們拿回去就是了,就像我剛跟雲楚說的,年輕人不要留遺憾,就當是我給你們倆的祝福了!”
我點點頭,但這種台麵話,聽聽也就算過了。
如果真就這麼拿走了這對編鐘,那就是我不懂規矩了。
我走到CC雲楚身邊,從放置在她旁邊的包裏拿出了那隻回關內拿過來的鈞瓷三足洗。
“陸先生,這隻鈞窯三足洗換這對編鐘,我知道是虧了你,但目前我就隻有這個了,你也別怪我犯渾,你掌上一眼吧!”
我說著直接將手中的鈞窯三足洗輕輕的放到了陸博文麵前的桌子上。
陸博文看到這隻鈞窯三足洗的第一時間,眼角明顯的跳動了一下。
“你小子,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陸博文說了一聲,並沒有拿起桌麵上的這隻鈞窯三足洗,而是低頭瞧了起來。
“東西不錯,開門!但你還是拿回去吧!”
陸博文看了兩分鐘後,直接對我說道。
我身旁的CC雲楚一聽陸博文這話,頓時坐直了身子。
這在成年人的世界裏,不就是籌碼不夠,婉拒的意思嗎。
我捏了捏CC雲楚,示意她稍安勿躁。
隨即看向陸博文道:“陸先生,這隻鈞窯三足洗,可是我最後的家底了,虧是虧了點,你就海涵一次。”
陸博文聽了我的話後,臉色嚴肅了許多。
“行了,你小子就別裝了,家有千萬不及鈞瓷一片我還是知道的。這隻鈞窯三足洗無論是從潤、活、純、變、厚、正、紋、境、渾哪個角度來看都稱得上品,但我話已經說了,編鐘你們拿回去,就當是我送你們的祝福了。”
見陸博文再次說到讓我們就這樣接回這對編鐘,我不由得又對這位一身正氣的教授肅然起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