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老宅這個事情我是沒意見的，離婚的事情眼看著沒了進展，這個時候總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

車子停穩在老宅門口的時候，許思遠的母親丁琴早已在門口等候。

我們剛一下車，婆婆就在那暗戳戳道：“說好了九點到的，怎麼遲到了半個小時？”

“思遠，是不是你們出門的時候有人不配合？”

不用問，她就是衝我來的，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我跟許思遠結婚之後，這種情況數不勝數。

婚後我跟他還在熱戀的時候，婆婆隻敢偷摸著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做的愈發不知收斂。

就比如現在，就差指著我鼻子說我出門磨磨蹭蹭。

“媽，你說什麼呢！沒有的事情。”

許思遠親近的上前攬住婆婆的肩膀往裏走，婆婆雖然有些不滿意，但還是住了嘴。

樂樂在旁邊乖巧的喊奶奶，我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遲到的原因，明明就是樂樂賴床，硬是哄了十幾分鐘才願意從床上爬起來。

突然，前麵的人腳步一頓，婆婆轉回頭不滿的看著我。

“你怎麼回事，一大早拉這個臉給誰看臉色呢？”

我忍了又忍，忍氣吞聲的沒有反駁：“媽，我昨晚沒睡好。”

婆婆似是不滿我的回答，但身邊的許思遠掰過她的身子，帶著她繼續往裏走。

這才消停下來。

樂樂中途回頭看了我一眼，在剛剛他奶奶問為什麼遲到的時候，他沒有替我說過一句話。

“真的是，回來也不知道帶電東西，平常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們。”

剛剛進屋，婆婆剛坐下，神色挑剔的看著我。

許思遠沒有幫我說話的意思，樂樂更是有樣學樣，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敬長輩。

“媽，是這樣，昨天許思遠跟我說的時候太晚了，沒時間準備。”

婆婆一聽跟許思遠有關係，臉色微微緩和，我將這反應看在眼裏。

“媽，別總說如心，是我沒有來得及早點說。”

“我看你就是把她慣得，才多久不見，她就變得這麼懈怠，是該好好教教她規矩。”

之前每次上門，為了做好兒媳婦的本分，每次我都是提前準備好禮物，結果被人雞蛋挑骨頭半天。

現在不想準備，還是我的錯，這家人可真有意思。

我自顧自倒了杯水，無視一旁等著我倒水的婆婆，此舉沒有意外得到她老人家一個白眼。

放下該死的兒媳婦責任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可以這麼輕鬆。

不用費心準備上門禮物，聽到對方的挑剔全當放屁。

之前的我就是責任感太重，才會被這個婆婆當軟柿子拿捏。

“媽，我記得你上次說，我這麼不會挑禮物，以後讓思遠眼光好的來準備，這才多久，你就忘啦？”

婆婆被我的話堵得說不出來，氣的指著我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我扳回一城，心情很好，這話可不是我自己捏造的，確實是上次她自己說的，還當著不少親戚的麵前數落我。

當時許思遠不知道躲在那個角落，我孤零零麵對他的一眾親戚，委屈不用多說。

許思遠孝子上身，一邊給婆婆順氣，一邊瞪我警告不要頂撞長輩。

我起身去外麵欣賞老宅的風景，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好好看過一次。

路過廚房的時候，我仿佛跟裏麵忙碌的我來了個對視。

往事一瞬間湧上心頭，之前的我單純，認為婆婆不喜歡我就是因為我做的還不夠多。

將準備的禮物遞給婆婆手上之後，轉身我就紮進廚房幫忙，這麼多年還是沒能換來她的半分尊重，反倒是給了她更多挑剔我的機會。

“你剛剛怎麼這麼跟媽說話，她是你的長輩。”

許思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出來，提起的寥寥數字都是在為他母親說話。

“她是長輩，我理應尊重，但是她有體恤我這個小輩嗎？”我靠近他低吼：“你媽對我做的那些你看不到嗎？”

許思遠一時理虧，麵對我時氣勢大跌。

看著這個處處為母親考慮的大孝子，我心裏就像被一雙手狠狠捏緊，閉上眼不想看他。

就在我們陷入沉默的對峙時，老宅的管家站在不遠處，提醒我們可以開飯了。

我甩開他的手，將他遠遠的拋下在身後。

一腳剛踏進餐廳，坐在主位的婆婆看著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我家媳婦架子真大，吃飯都需要人去請。”

“不是您請我回老宅吃飯的嗎？”我也不憋著，直接回懟。

看清桌子上都是許思遠和樂樂愛吃的菜，我就知道，這頓飯又是吃不飽的一頓。

婆婆拿著筷子不斷給樂樂碗裏夾菜，堆成小山狀還渾然不覺，嘴裏念叨著對我的抱怨。

“上次來你的手臂還是肉肉的，怎麼瘦了這麼多。”

“跟奶奶說，是不是媽媽虐待你？不給你吃飯，奶奶幫你教訓她。”

這些看似無心的話，讓我僅存的一點胃口徹底消失，我緩緩放下筷子，引來一桌人的側目。

“媽，樂樂的胃不是很好，有些菜他消化不了。”

我好心提醒，不料在婆婆的眼裏，成了我虐待小孩的罪證。

“這麼小的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階段，這不能吃那不能吃怎麼健康長大。”

樂樂聞言，吃的更是無所顧忌，婆婆一臉欣慰的看著他，轉頭譴責的看著我。

“你帶不好孩子，還不允許他吃這個吃那個，小小年紀胃不好都是你害的。”

婆婆越說越覺得在理，看著我的眼睛格外不爽。

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回去，就是希望許思遠會替我說句話。

結果他跟個隱形人一樣埋頭苦吃，似乎我跟婆婆之間的矛盾跟他沒有關係似的。

經此一遭，我再次刷新對許思遠的印象，心裏的愛意又少一些。

“我覺得啊！樂樂都這麼大了，你們兩個可以準備要個二胎生個女兒，湊個好字。”

婆婆以為說贏了我，堂而皇之在餐桌上催生。

一想到許思遠在外麵的鶯鶯燕燕，我就覺得無比的諷刺。

“這二胎，我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