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正在搓著玉米,瞧見自家兒子臉色不佳,趕忙湊上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兒啊,這是咋了?誰又惹你了?”
對上母親的表情,白弘宇翻了個白眼兒,拿起石磨上的水碗喝了一口冷水。
他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嘴角的濕潤,滿是戾氣。
“沒啥!你就別問了,讓我一個人清靜清靜。”
原本白弘宇是想把事情說出口的,但他也知道自己老娘的是個什麼樣性子。
如果要不是之前她鬆了口,溫瑾瑜也不會把家裏的錢都要回去,也不會讓他家裏麵成為村子裏的笑談。
白母也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理虧,以至於現在在這一家子裏麵,她根本就抬不起頭。
聽到這話,她雖然有些不痛快,但也沒辦法再多問。
從地上撿起幾個幹枯的玉米,又繼續幹活兒去了。
看著母親的背影,又掃了一眼院內愈發淩亂的情況。
想到上一世,溫瑾瑜上趕著給他家幹農活,打掃屋子。
白弘宇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回到房間,他躺在床上癱成了一個大字。
剛剛他在暗處看著溫瑾瑜的一舉一動,不僅僅是說出話的內容,就是那種神情語態,都不是曾經的樣子。
而且他發現溫瑾瑜出現端倪的那一日,正好也是自己重生的那天。
能夠出現這樣巧合,也是唯一的合理性,隻能是溫瑾瑜跟他一樣,出現了這種重生的情況。
但他接連的試探,都沒有從溫瑾瑜的口中得到一點點有效的消息,甚至還被反套了話,差點招災。
就是這種沒有頭緒的煩悶,才讓他沒辦法冷靜下來。
重生一世,他怎麼可以還讓這個賤人牽著鼻子走!
不過有一點他很確定。
不管溫瑾瑜是否重生,他都得把兩個人死死的綁定在一起,讓溫瑾瑜沒有辦法離開他。
無論是身份上還是感情上!
畢竟他現在的能力和資源有限,唯獨抓住溫瑾瑜,抓住她的娘家,才會讓自己和這個破爛的家翻身,過上舒坦的日子。
眼前突然竄生出了一道火光,白弘宇知道這是來自於上一世的恐懼。
他猛地從冷炕上麵翻身坐了起來,雙手支撐著膝蓋。
原本還算俊朗的麵容,此時出現了些許猙獰的表情。
“溫瑾瑜,你敢對老子這麼下死手,就別怪這一世老子不讓你痛快了。”
“我得讓你知道知道,無論是哪輩子,你都是我的人,你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像是給自己催眠一樣,白弘宇邪氣的笑了兩聲,用手指捏了捏下巴。
不過話說回來,就娘們兒變成如今的樣子,還真是對他的口味......
突然,一種想法從腦子裏竄了出來,白弘宇眉頭一挑,當機立斷的下地。
他拖遝著鞋子,一邊快速走出大門,一邊把鞋子給穿上。
半個小時之後,在村子一處僻靜的地兒。
靠近魚塘,有一個小小的涼亭。
甘芸打量著四周,瞧見沒有什麼人經過,才嬌嗔的瞪了一眼白弘宇,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白弘宇你是不是要嚇死我呀!你怎麼突然就來找我了?我爹媽都在呢!”
“幸好他們睡覺沒看見你,不然的話,指不定又要怎麼念叨我呢!”
甘芸的父母都是村子裏麵原本的住戶。
當爹的在城裏的木材廠上班,當娘的則是在家織布,做些零活兒。
因為有一個在城裏麵工作的父親,以至於甘芸的眼界和一些審美事物,會與村子裏的小姑娘略有一些不同。
也正是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也覺得她本身跟溫瑾瑜比不差什麼。
但讓甘芸很頭疼的是,自己的爹娘就是看不上白弘宇。
按照他們的話來說,白弘宇就是個小白臉,吃軟飯的。
看上去是文質彬彬,但實則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
白弘宇跟溫瑾瑜有了談戀愛的苗頭後,她爹娘還十分樂得。
也正是因為這樣,每次甘芸跟白弘宇出去都會盡量悄悄的,不讓爹娘知道。
但逼急了,她也就不管了。
甘芸這一巴掌打得不輕,震得白弘宇手臂一陣陣發麻。
他本就心情不太痛快,罵人的話都到了嘴邊。
但一想到接下來的計劃,他還是硬生生的將話給咽了回去,對著甘芸勾起一個十分迷人的笑。
“我這不是想見你麼,所以就沒忍住。”
“我知道你爹娘是怎麼看我的,我也想要弄出來點實事兒,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這樣的話,以後他們也不會看著你,不讓你跟我出來玩了。”
白弘宇的這番話,倒是把甘芸給哄得有些暈頭轉向的。
於她而言,白弘宇願意這樣想,就是願意想跟她有以後。
否則又何必要在乎她父母的目光呢?
“你今天是嘴巴抹蜜了,是不是?”
甘芸臉頰泛紅,朝著白弘宇湊上前半步,挽住了他的手臂。
可就在她剛想要更加拉近兩人距離的時候,白弘宇卻抽離手臂,坐在了涼亭的長椅上。
手掌一空,甘芸一愣,扭過頭看著白弘宇一臉陰鬱的樣子才後知後覺。
“弘宇哥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才想見我,看到我就能好受一些是不是?”
雖然已經習慣甘芸這樣的自戀。
可聽到這話,白弘宇還是忍不住的心中冷笑出聲。
但表麵上卻極其配合地點了點頭,還不忘拉著甘芸坐在他身邊。
“是啊,每次我看到溫瑾瑜那人的一些做派,我就覺得極其惡心。”
“在這種時候,我就特別特別想要見到你,也隻有你能讓我舒坦開心一些。”
聽到溫瑾瑜的名字,甘芸臉色一僵,立刻警惕了起來,哪怕白弘宇仍舊在對她甜言蜜語。
“那個賤人又怎麼了?她去找你了?”
見甘芸對溫瑾瑜是這樣激進的反應,白弘宇倒是安心了不少。
之前溫瑾瑜弄了個糖衣炮彈,他還擔心甘芸這種沒有腦子的人會倒戈,不再相信他。
但現在看來,完全是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