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頭頂的累累白骨,胡胖子嚇得“噌”一下蹦了起來,激起一身的白毛汗。
“這,咋這老多吊死鬼。”
“這不是吊死鬼,是殉葬者,此地四周牆壁濕潤,想必時常有水湧入其中,宋朝時期,雖說殉葬之事已經廢棄,但有些小國之君,仍舊保留此風俗,這些人應該是活著的時候就被吊起,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淹死的。”
我看著屢屢白骨心中一陣發寒,就在此時,我突然發現這洞窟牆上的水跡還很濕潤,看樣子不久前此地應當還被池水充斥。
此時胡胖子還在齜牙咧嘴的向上看著,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道:“他娘的,老子就說這些封建主義思想留不得,我說李不沉,你猜這些殉葬者裏,有沒有年輕漂亮的大姑娘?”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這都什麼時候,還他娘的惦記著大姑娘,隨即快步朝墓穴深處出走去:“我估計這裏很快會回水,不像跟你這些大姑娘吊在一起,就跟上來。”
胡胖子嚇得渾身一顫,甩開步子跟了上去,可隨著二人深入主墓,照明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其實在下水之前,我並未考慮過這小小的蝦塘下,竟然暗藏乾坤,根本沒帶照明用的設備,此時竟然越走越黑,照這個進度走下去,就算順利找到墓室,可沒有照明設備,也是倆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見,更別說找到那半本《疍民記事》了。
胡胖子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抬手摸了摸屁股:“我說,等等,我打個亮子。”
我腳步一頓,回身看向胡胖子:“你帶了手電筒?”
“那東西沒球用,還得看咱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隻見胖子不知從屁股後麵哪個地方,掏出來一根足有半尺長的白蠟,抬手掰斷被水打濕的一截,又從褲兜裏掏出火信子這麼一蹭,火苗騰的就燃了起來。
見我有些驚訝,胡胖子心裏倒有些得意:“咋的,咱老胡是不是還點本事?”
胡胖子不知道,此時我心中想的,不是這孫子有本事,而是這個看上去足有二百斤的胖子,是怎麼在剛才那麼拚了命遊泳的時候,還能把這點東西保留無損的呢?
主墓的通道不算長,二人舉著蠟燭走了幾分鐘便看到了墓中央的紅色棺槨。
一片漆黑中,棺槨的陰影被搖曳的燭火四處拉扯,好似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鬼,正凝望著我們。
到了這個節骨眼,胡胖子端著蠟燭走到墓室的東南角,把蠟燭粘在地上,卷起袖子朝手心啐了兩口吐沫,就勢這麼一搓:“你要那東西,就在這裏麵是吧?”
看著胖子如此行事,我也沒阻止,這是摸金校尉的手段,難怪老爺子臨終前讓自己來找他。
提起摸金校尉,那可是中原一帶倒鬥摸金的好手,不少大墓大寶都是這夥人弄出來,可惜這門手藝和下海采疍一樣,已然是接近失傳了。
我這頭正想著,胡胖子那邊已經大刀闊斧的幹了起來,不知他又從哪掏出一把工兵鏟,順著棺槨的縫隙就撬了進去。
就在這時,一股腥風吹過,那放置在東南角的蠟燭,竟然搖搖欲墜起來,火光竟然變成滲人的青白色!
胡胖子嚇得臉色大變,抽出工兵鏟就退到我身邊:“我說,這棺材裏頭,有粽子!”
我雖然不懂摸金那一套,可眼前的景象,卻讓突然想起,小時候家裏老爺子曾經說過:“水幕不占水,木槨不見天。”
意思就是,埋在水裏的古墓,若是沒進水,那這棺槨一定不能打開,否則的話會有惡事發生。
這是多少年來,疍民們在水中采疍摸寶留下來的規矩。
可這《疍民記事》就在眼前,若是讓自己就這麼走,那是絕對不甘心的。
就算裏頭真有什麼千年大粽子,大不了跟他拚了,最差也不過一死,被粽子撕成碎片,總好過以後慢慢化成魚幹!
“胡胖子,吃了它。”想到此處,我當即從胸前口袋拿出兩粒墨綠色的藥丸,抬手扔給胡胖子。
“這是啥?”
胡胖子抬手接下藥丸,卻沒立刻吃下去,雖說現在他和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可終歸還沒經受過考驗,萬一我心懷不軌,想讓自己去喂棺材裏的老粽子呢。
我也不管胡胖子心裏怎麼想的,自己先咬開藥丸吞了下去:“這是絕氣散,吃了以後十五分鐘內你身上不會有陽氣散發出來。”
要不怎麼說胡胖子到底是摸金校尉的後代,聽到我的話,二話沒說,一吧唧嘴就把絕氣散吃了下去。
阻絕陽氣散發,通俗點說,就是能讓粽子感覺不到你,隻要沒有太大動作,你在粽子麵前,就跟隱形人一樣。
就在我以為平安無事的時候,突然一聲悶響,從棺槨裏穿了出來,嚇得我倆皆是一怔,紛紛看向那紅木打造的棺槨。
更讓胡胖子心驚膽戰的是,那放置在東南角的蠟燭,不知何時,隻剩一點螢火閃爍,似乎隨時可能會熄滅。
不過那棺槨發出悶響之後,便再無動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我思考片刻,讓胖子站在原地,自己走了過去,從小腿的口袋裏掏出一根半尺長的銀針,從棺槨的側麵,用力紮了進去!
也不知這棺槨是何等材質所製,被這銀針一紮,竟入豆腐般被其洞穿,我隻覺銀針似乎紮入淤泥一般,一時間難以脫手。
胖子見那棺槨被我紮了一道也沒反應,當即齜著牙喊道:“我說,你行不行,換我來吧,反正蠟燭也沒滅,想來是祖師爺開恩,準我倆吃定這老粽子了。”
說完,便把走到我身邊,抄起工兵鏟嵌進了,棺蓋與棺槨的縫隙之中。
然而就在此時,那棺中被銀針洞穿的位置,竟滲出了絲絲黑血!
胖子本是憋了一股狠勁兒才敢衝過去,此時一看這黑血,心中那股狠勁兒一下卸了一半,回過頭梗著脖子看向我:“喂,我說這粽子是中毒了不成。”
“快退。”
見到黑血的瞬間,我心裏咯噔一聲,他娘的,怕什麼來什麼。
胖子雖是不明所以,可見我臉色陰沉,知曉事情不好,剛要往後撤,就隻覺一股腥風撲麵而來,刺的人睜不開眼睛,胖子剛打算將工兵鏟橫在身前,就感到被人從一旁撲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