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笑了起來,哪個不長眼的還真的租你那些書,但是嘴上卻不敢這麼說,隻好客氣起來,說:“沒事,永哥,我就是想問你,周末有沒有時間,咱倆一起出去轉轉,踏踏青!”
“哦?咱們兩個大男人出去踏青?”方永好像還有些不太樂意。
我在心裏又罵了起來,他娘的,我都沒嫌棄你個千年老妖怪,我一個清純小鮮肉冒著風險邀請你出去,你還不情不願的。
我又說:“如果你有事,那就不去了唄,沒事,永哥。”
方永說:“倒是沒有什麼事情,出去轉轉也好,那行吧,周六早晨咱們就出發。”
我聽到他答應了也挺高興,因為我確實很想出去玩玩,最近遇到的事情挺多,也該出去轉轉散散心了,不過他後麵說的話,卻讓我差點驚的下巴掉下來砸了腳麵。
方永說:“周六你多帶點東西,我開車去接你,咱們去個遠點的地方!”
“你他娘的還有車!就那個破書店的那個生意,你竟然買得起車?”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在21世紀初,能夠買車的人還真不多,何況是一個開書店租書的。
大概是我沉默的時間有點久了,方永喂了兩聲,我才回過神來,說了句:“好嘞,永哥,咱們周六早晨見!”
周六早晨,我在學校門口拎了一大堆吃的等著方永,不一會,隻見一輛嶄新的桑塔納轎車開了過來,正是方永的車,我開了副駕駛的門,把手裏的東西放了下來,對方永說:“永哥,我帶了一些吃的,咱們路上吃!”
方永一邊開車一邊說:“我也帶了一些吃的,都放在後麵了!”
我扭頭一看,隻見後排座位上放了一堆飲料、牛奶、麵包、火腿腸,趕緊把我拎的包子、油條和打包的豆腐腦放在了腳底下,還往裏推了推。
我問方永:“永哥,咱們今天打算去哪裏玩?”
方永笑笑,說:“我知道有個雲夢山,在離這裏大概100公裏的路程,那個地方景色很美,很值得一去。”
“雲夢山?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我對周邊的地方也算比較了解,但是我確實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方永又笑了笑,說:“它以前的名字是叫雲夢山,現在已經變成一座無名的山了,由於沒有開發,基本上是一座荒山了。”
我“哦”了一聲,接著問道:“那有路可以上去嗎?別到時候迷路了。”
方永自信的說:“有我在,怎麼會迷路!”
車子很快上了國道,我有些困了,在一路顛簸之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方永已經將車子停在了一戶農家的院子邊上,他推了推我,說到了。
我揉了揉眼睛下了車,看到這是一家比較一般的農戶,因為房子看上去都有些破敗了。
方永看來和這家人比較熟悉,此刻正在和一個老爺子說著話,隨後又給了他一些錢,老人推脫著,但是方永還是把錢塞到了他的手裏。
我也湊上去寒暄了幾句,方永就讓我帶上東西出發了。
他把自己帶的吃的東西都塞進了一個背包裏,我也背了一個包,但是我帶來的那些吃的是不可能塞進包裏的,我猶豫了半天,最後拿了幾個包子,將剩下的豆腐腦和油條都給了老人。
方永在前麵帶著路,一開始還有一條小路,我們倆向上走著,然後就看到了一些半山腰的農田,再往上走,我卻發現沒有路了,隻剩下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鬱鬱蔥蔥樹林。
“永哥,沒有路了,我們還往哪裏去?”我問方永。
“你跟我來就是了!”方永在前麵帶路,我們倆鑽進了小樹林,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我有些抱怨了,對方永說:“永哥,咱回去吧,這根本沒有路啊!”
方永沒有回答我,隻是示意我繼續跟著他往前走。
我無奈,隻能繼續跟著他,我們倆大概又鑽了了一百米的樹林,方永終於停了下來,看著眼前兩棵高大的鬆樹。
兩棵鬆樹看上去應該有幾百年的樹齡了,以至於兩棵樹的樹冠有很大一部分已經交叉在了一起。
我和方永站在那裏看著鬆樹,跟著他一起裝作陷入了沉思,當時我真的以為這兩棵樹有什麼玄機。
方永看了一會,朝兩棵樹中間走去,那裏有厚厚的樹葉,他並沒有在意,踩著樹葉,用手推開了濃密的樹葉,鑽了進去。
我眼看著方永進入了樹林裏,趕緊也跟著鑽了進去。
沒有想到,在兩棵鬆樹的後麵,竟然有一條石頭鋪成的小路。
我三步兩步追上了方永,問道:“永哥,你怎麼知道這裏有條小路?”
方永沒有抬頭,一邊走一邊對我說:“我當然知道,因為這條路,是我和師兄們一起修的。”
“啊,你和師兄們?什麼時候修的?”我非常吃驚,因為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方永還有師父和師兄。
方永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往前走,大概又走了十幾分鐘,我們終於走到了一些破敗的斷壁殘垣前。
這次,是方永先說的話:“這裏,曾經是我和師父、師兄們生活的地方,以前是很大的,有前後三進的院子,現在,也就剩下一些土牆了。”
我看著眼前的景象,問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我離開那個山洞後不久。”方永回到。
我還想再問一些,隻見方永一擺手,示意我們繼續往前走。
我無奈,繼續跟著方永穿過了那些破敗的土堆,往後又走了一會,又到了一塊立起來的石塊邊上。
在這裏,方永罕見的坐了下來,並且示意我也坐下。
我坐在他邊上,他看著有些沮喪,問我:“帶煙了嗎?”
我又一次吃驚了,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方永竟然是抽煙的。
“有有!”我趕快拿出煙來,給了方永一支,並且給他點上了火。
方永猛抽了一口,看似冷靜了很多,輕輕的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的,這裏曾經是我生活過的地方。”
我其實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聽方永自己說出來,效果還是不一樣的。我站起身來,摸著那塊立起來的石頭,又問道:“這個又是什麼?你們以前學堂前的石碑?”
方永笑了笑,說:“不是的,嚴格來說,這個應該是我自己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