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茹聽完,勾起唇角,臉上浮現了笑容。
我聽著二人的對話,控製不住的震顫。
一塊巨石壓在心頭,讓我喘不上氣。
林濤明知道我自小流落在外,沒享受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的成就,是我拚盡全力掙來的。
林家的老人也認我的功勞能力,否則也不會讓我做集團一把手!
可偏偏這觸怒了林濤!
他壞了我的身體還要敗壞我的名譽!
他隨口說出的話,做出的計謀,堵住了我的全部退路。
假如再給我選擇一次的機會,我不會認祖歸宗,我寧可死在養父的拳頭下。
半小時過去,安插在醫院外附近的狗仔隊,一窩蜂衝進了病房。
他們舉著攝像機,閃光燈晃得我不能睜眼,好像我就是行走的鈔票,拍下我狼狽的樣子,就能賺到花不完的錢。
我驚恐的瑟縮起身體,任憑傷口被撕裂,流出鮮血,抬起胳膊擋住臉。
“林先生,傳言說你常年出軌,專挑人妻下手,現在感染上艾滋,被抓奸在床,被對方丈夫打得全身潰爛,這事屬實嗎?”
“林先生,作為林氏集團的未來接班人,你為什麼不愛惜自己的羽毛?”
“林先生,你是天生就有撬牆角的特殊癖好嗎?以後殘廢的滋味如何?”
下一秒,膽大的狗仔,居然在眾目睽睽下想要把我拉出被窩。
疼!
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讓我暈厥。
我下身因為很難纏繃帶,是處於暴露的狀態的。
唯一還算有點偽裝的,便是碘伏的顏色了。
可那能管什麼用。
我死死的捂住了下體,那是我最後的尊嚴,難道他們連最後一塊遮羞布,也不肯給我留嗎?
“嘔,罪有應得啊,這就是撬牆角的報應。”
“快拍下來,一定能轟動全網。”
他們把我的痛苦當作談資,高高在上的批判我。
我堅挺的脊梁終於彎了下去,忍不住放聲大哭。
“我靠,剛剛不小心碰到他了,該不會傳染上艾滋吧!這種人活著禍害別人,還不如趁早死了!”
發現我沒有激烈的反抗,狗仔們更加蹬鼻子上臉,攝像機懟在我的臉上。
“林氏集團二少爺林睿,以破壞他人家庭為榮,這次遇到狠人,被放狗群毆,咬到不能人事,簡直大快人心。”
我的行動能力受限,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他們給我貼上標簽,將我打成十惡不赦的罪人,我知道很快我的臭名就會傳遍整個城市。
“混蛋!誰敢欺負我弟弟?快給我滾!”
關鍵時刻,林濤從人群中鑽出來,一記悶拳重重砸在領頭的狗仔臉上。
葉雪茹抹了一把淚,她脫下小西裝趕緊罩住我,哭喊道,“你們醫院的安保工作究竟是怎麼做的?我老公要是出現意外,我和你們沒完!”
兩人一唱一和。
那副嘴臉看得我想吐。
我隱忍著怒火。
林濤緊咬著下唇,麵露不忍,“小睿,是我一時疏忽大意了,讓這群王八羔子闖進來,你放心!我會封鎖消息,外界絕不會有丁點風聲。”
封鎖消息?
林濤跳出來要做我的護盾,未免太虛偽了,為什麼挑在狗仔們拍下我的隱私照片以後,才姍姍來遲。
他巴不得此事滿城風雨,讓我徹底不能翻身。
造謠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辟謠有多艱難?
更何況我現在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我想辟謠,比登天都難。
為了權利,他就這麼不擇手段?
一連串發生的事令我氣血上湧,暈死過去。
暈倒的刹那,耳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我努力睜開眼,視線模糊中,看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藍眼睛的外國男人,他喘著粗氣,像是剛剛一路狂奔過來。
這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從國外請來的飛刀專家”了。
男人用流利的中文宣布了我的判決:“很遺憾,患者的雙腿因傷及大量經脈,已經無法保住了。最好的方案是截肢,後續可以安上假肢,經過康複訓練,恢複部分行動能力。”
轟!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整個房間陷入死寂。
截肢?
我的胸腔像是被重錘猛砸了一下,疼得連呼吸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