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河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
睡了一覺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不少,整個人的精神都也恢複了。
不過鏡子裏那張臉依然十分的蒼白,蘇河苦笑了一聲,也明白這種事對自身的損耗不小。
但能夠看到江宴好轉,對蘇河來說就值得。
他洗漱完了,換上了幹淨的衣服,然後準備趕往醫院。
這個時候江宴應該也已經醒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見江宴。
出門打了車,蘇河在二十分鐘後到達了醫院。
他在路上買了一束花,這是他的習慣,去見江宴的時候,他總會帶一束花。
或是玫瑰,或是鬱金香。
每次江宴都很高興。
不過這次蘇河沒看到想象中的笑容。
當他進入病房的時候,看到的是顧雲城正溫柔地將一勺飯喂到了江宴的嘴裏。
而江宴在看到他之後,原本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蘇河心中苦笑,他明白江宴是在怪他在自己住院期間很少到醫院來。
他走上前去,將嫣紅的玫瑰放入床頭的水瓶中,然後走到了顧雲城的身側。
“麻煩你了,接下來我來吧。”蘇河說道。
顧雲城一愣,先是看了一眼江宴,然後再看向了蘇河。
“還是我來吧,我看你也沒什麼精力處理這些事。”顧雲城笑道。
蘇河怔了怔,眉頭微微皺起,他看向江宴,後者隻是扭過頭去,什麼都不說。
一時之間,蘇河也明白了江宴的意思。
他找了個地方默默坐下,看著江宴重新扭過頭來,默默地吃著顧雲城遞來的飯。
三個人的房間裏,他仿佛成了外人。
要說出來麼?
說出江宴能夠得到骨髓移植是因為自己。
或許這樣一來,他就能夠在江宴的心中重新占據主導地位。
人都是自私的,在這個時候蘇河不止一次想要說出事實。
可望著江宴逐漸好轉起來的身體,蘇河沉默了。
他愛江宴,不希望這件事給江宴造成任何的影響,也不希望雙方的愛情中摻雜其他的東西。
若是要江宴因為他給了骨髓而愛他,那蘇河也接受不了。
他沉默著,心裏不由自主地一點點變冷。
直到江宴將晚飯吃光,顧雲城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小宴,我就先走了,等明天一早我再來看你。”顧雲城說道。
“路上小心,我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你公司要是忙的話也沒必要”
說完他站起身來,看了蘇河一眼,轉身走出了病房。
他的衣服依然沒有一絲的褶皺,整個人的氣質完全不是蘇河這樣的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蘇河走上前去,坐到了病床前。
江宴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蘇河,越發感受到了顧雲城的細心之後,她對蘇河就越發沒有了感情。
如果說她和蘇河在一起已經有七年的話,那麼她和顧雲城待在一起已經十八年了。
十八年和七年......要怎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