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大殿內一片死寂般的寂靜。
“蘇洵,特使喚你,為何不應答?” 趙陽帝那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開來,殿內眾人聞言,紛紛將頭看向靖遠伯。
“臣在。” 蘇洵急忙從座位上起身,匆匆走到大殿正中間,向皇上及特使行禮。
他方才並非有意不回應,實在是因自己瞬間從靖遠侯降為靖遠伯,在家裏家仆都是以老爺稱呼,如今第一次被人如此稱呼,一時間他還難以適應。
他滿心疑惑,這遠在他國的特使,為何能如此迅速地知曉這一消息,甚至比他適應身份轉變的速度還快。
“聽聞老靖遠侯武藝超凡,其蘇家劍法更是精妙絕倫,不知今日,我是否有幸能一睹為快?” 慕容逸沉穩有力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這聲音雖不像趙陽帝那般霸道強硬,卻蘊含著一種讓人不由自主心生臣服之感的威嚴。
此言一出,大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異常詭異。蘇洵呆立在原地,完全不知該如何作答,大殿中的其他人也都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原來,在蘇洵年幼之時,老靖遠侯曾想培養他習武,但老靖遠侯夫人堅決反對,隻因她不舍得兒子受苦,老靖遠侯擰不過夫人,蘇洵自此便徹底放棄武學,一心學文,隻是在文學之上,也沒什麼很大的造詣,隻不過是略比普通人看的書多些罷了。
令人費解的是,這天韶國特使對靖遠侯剛剛降伯之事,了如指掌!又怎會不清楚蘇家劍法傳承的狀況呢?他此時這般發問,眾人都猜不透他究竟有何意圖。
別說其他人,就連蘇洵自己也在心底暗自揣測。他尋思著自己與這特使往日無冤無仇,實在不明白為何會被其針對?
難不成是特使與張之熊有舊怨,而張之熊不在殿上,特使便將對張家的怒火發泄到他這個妹夫身上了?
“回特使,微臣資質愚鈍,未能習得蘇家劍法。” 蘇洵小心翼翼地回應道。
“那可真是愚笨到了極點。” 慕容逸依舊用那不冷不淡的語氣說道,仔細聆聽之下,話語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不屑。
蘇洵偷偷瞥向趙陽帝,瞧見他眼中明顯的不悅之色,頓時惶恐不安,急忙雙膝跪地,高呼道:“臣罪該萬死!” 他深知自己已然降為靖遠伯,若是再因這等事引得皇上動怒,致使爵位再度降低,那他在京城可就真的難以立足了。
“滾下去!” 趙陽帝不耐煩地嗬斥道。
若不是弘一大師說此次和談的關鍵,在靖遠伯府,他也不會讓蘇洵一家來丟人現眼。
蘇洵不敢有絲毫耽擱,連滾帶爬地以最快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好不容易壓下混亂的思緒,勉強振作精神,抬起頭來,卻見周圍的人,紛紛對他投來嘲笑的目光。
蘇洵強壓著惱怒,低下頭去,隻緊緊盯著桌上的酒菜,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臣女會蘇家劍法,願表演給特使觀看。”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隨即一道白色身影站起,說話的正是蘇清華。
眾人不由往蘇清華那邊看去。靖遠伯都沒學過的蘇家劍法,他的女兒竟然會使?她此番站起來,不知是想幫其父解難,還是想打其父的臉?
眾人皆將注意力放在蘇清華身上,誰都沒注意到坐在上麵的慕容逸,臉上沒有了剛才的淡然,一抹震驚轉瞬即逝!
下一刻,他又恢複了正常,仍語氣淡淡的說:“哦?趙陽國男人不怎麼樣,女人倒還有幾分樣子,如果表演的好,我重重有賞。”
聽了這句話現場的趙陽國男人都心裏不是滋味,可對方是皇上都異常重視的特使,他們也敢怒不敢言,隻能把憤恨的目光投向罪魁禍首的靖遠伯。
蘇洵此時在大殿之中如坐針氈,他隻能將一切禍源都算到蘇清華身上。
果然是克父克母的喪門星!
坐在上首的趙陽帝卻並沒那麼在意這句話,慕容逸說的也不錯,趙陽國這麼一群男人,打仗打不過對方也就罷了,關鍵時候還得靠一個女子撐場麵,看來弘一大師說的果然沒錯,天韶國太子確實對蘇家很感興趣。
“臣女願彈琴伴奏,請皇上準許!”這時又一個聲音響起,眾人一看,竟是蘇旭二女,蘇清瑤。
眾人更是驚訝,這蘇家到底什麼意思?為何要在這等宴會上,爭相出風頭?這種時候風頭出的好並不容易,一不小心隻怕會惹禍上身啊!
“準了,將鳳鳴劍與鳳鳴琴拿過來。如果表演的好,就將這兩物,賜予你們。”趙陽帝一聲令下,宮人很快布置完畢。
大殿內眾人不由對蘇洵投去豔羨的目光,尤其是剛才嘲笑他的人,此時隻剩下了嫉妒。
蘇洵自身也呆愣原地,這天下物件,凡是沾上“鳳”字,那可就不是一般物件了,這其中的深意......
蘇清瑤內心一喜,她本隻是不想讓蘇清華一個人出風頭,沒想到卻有意外收獲。
天韶國太子慕容逸嘴角含笑,滿是探尋的味道,他右手輕輕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紅色扳指,沉聲說道:“若是表演的好,我願意將剛打下的六座城池,白白送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