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婚禮,進行到互換戒指環節時。
妻子讓暫停三分鐘,隻因台下闖進來一個男人。
他眼神陰鷙,直直盯著妻子,
“趙悅然,你心口處紋著我的名字卻要和別的男人結婚。”
“是不是非逼我把你的名字從自己身上挖掉?”
說罷,他順勢撕爛了自己的上衣,揚了揚手中的水果刀。
我恍然大悟,原來趙悅然心口處字母的縮寫不是我名字,而白月光的。
此時,我身邊安靜的趙悅然身子猛地一顫,她胡亂的將戒指套在我手上。
然後紅著眼眶衝到白月光麵前,“顧函逸,你到底想幹什麼?”
1.
“我要你取消這場婚禮!” 顧函逸的聲音不大,卻瞬間讓原本歡樂的氛圍凝固。
親朋好友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震驚,而後又帶著憐憫看向我。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悅然,這麼多人看著呢!”
我望向趙悅然,眼神裏藏著連我自己都沒察覺的哀求。
可趙悅然仿佛沒聽到我的話,她死死盯著顧函逸,眼眶泛紅,淚水在裏麵打轉。
顧函逸也毫不示弱地回望著她,“悅然,你根本放不下我,對不對?”
他說著,轉頭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他不過是個替身,你真打算和他結婚?”
趙悅然咬著下唇,眼神閃爍不定,最終,她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冰冷得如同寒夜的霜,
“你別鬧了,我們回不去了,絕不可能!”
像是為了堅定自己的決心,她又重複了一遍:“絕不!”
聽到這話,顧函逸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他瞬間被點燃,猛地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桌子。
桌上的香檳塔轟然倒塌,酒杯碎了一地,酒水肆意流淌。
他歇斯底裏地咆哮著:“趙悅然,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緊接著,他將水果刀對著自己的手腕比劃起來,嘴裏還喊著:“你既然要嫁給別人,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在場的人都嚇得倒吸一口涼氣,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我站在趙悅然身旁,清楚地看到她緊握的拳頭,指尖都刺破了掌心,殷紅的血緩緩滲出來。
她快步衝向顧函逸,打掉了他手中的水果刀。
順手從旁邊伴郎身上扯過衣服,踮起腳給顧函逸披上,聲音裏滿是痛苦與無奈:“顧函逸,你別這樣,別作踐自己了。”
“悅然,我就知道你還愛我。”
顧函逸順勢一把抱住趙悅然,臉上露出得逞的笑,還不忘遠遠地朝我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趙悅然!”
“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
我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情緒,衝著趙悅然的背影大吼。
“沈寧澤,我不能看著他這樣毀掉自己。”
“你放心,我肯定會嫁給你的,我們的婚禮再推遲幾天。”
說完,她牽著顧函逸大步離開,絲毫不顧及我會有多難堪!
心臟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疼的我無法呼吸。
親朋好友們十分識趣的離開,我狼藉的站在場地中央,往日的一幕幕浮在我的腦海裏。
當初,是趙悅然主動追求的我,我很快便被她的熱情與溫柔打動,陷入熱戀。
可沒過多久,就有她的朋友悄悄告訴我,她曾有個愛得死去活來的前男友顧函逸,隻是那男人為了事業拋棄了她,所以趙悅然才找我當替身。
聽聞此事,我的心像被重錘狠狠擊中,痛得厲害,趕忙跑去質問趙悅然,急切地想確認這是不是真的。
趙悅然急得對天賭咒發誓,信誓旦旦地說我絕不是替身,還拽著我去找那個朋友,非要她給我賠禮道歉。
我當時鬼使神差地就信了她口中所謂的愛。
可誰能料到,就在白月光現身的那一瞬間,我一直深信不疑的愛情,就像泡沫一般,“啪” 的一下,徹底破滅,什麼都沒了。
原來,我不過是個滑稽又可悲的替身罷了!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那倒地破碎、一片狼藉的立牌上,上麵 “沈寧澤和趙悅然百年好合” 的字樣格外紮眼。?
原本精致漂亮的立牌裂開了一道口子,恰似我此刻千瘡百的愛情。
我閉上雙眼,緩了緩,再度睜開時,眼神裏滿是決然與清醒。
這種有瑕疵的愛,我不稀罕了。
趙悅然,也配不上我對她的喜歡。
02
等回到家已經十點半了,我剛準備走進臥室,卻看到了讓我心痛不已的一幕。
顧函逸親昵的摟著趙悅然:“你不是說不愛我了嗎?”
“那為什麼還對我感興趣。”
趙悅然沒有回答,隻是眼眶泛紅,不斷親吻著顧函逸。
“打住,你要是想跟我複合,就和那個男人分手。”
緊要關頭,顧函逸製止了她的舉動。
他眉眼含笑,神情頗為輕佻,“我顧函逸,可不屑於去當什麼第三者。”
趙悅然眼中閃過一絲我瞧不明白的情緒,嗓音沙啞地應道:“行,我答應你。”
緊接著,顧函逸抱著趙悅然,匆匆關上了房門,那聲巨大的關門聲,也同時把我 驚醒了。
趙悅然的那個回答,一直在我腦海裏打轉,難言的酸澀在胸腔裏不斷蔓延。
那我到底算什麼呢?
這整整六年的時光,又算什麼呢?
我在沙發上呆呆地坐了一整晚,眼淚都流幹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拾好情緒,敲響了臥室的門。
趙悅然打開門看到我,眼底瞬間閃過一抹心虛與慌張,“沈寧澤,你怎麼回來了?”
我反問道:“我住這兒,為什麼不能回來?”
趙悅然愣了一下,“不是...... 昨天你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在外麵過夜了呢。要不,咱出去吃早餐吧。”
說著,她擋在門口,試圖不讓我進去。
我心裏一陣酸楚,苦笑著說:“屋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話落,我強行闖了進去,正好和圍著浴巾的顧函逸對上了眼。
顧函逸大大咧咧地坐在床上,一副男主人的派頭,“喲,替身找上門來了。在我這個正牌麵前,你不覺得害臊嗎?”
“沈寧澤,你別瞎想,他沒地方去,我就隻是讓他在家借住一晚。”
趙悅然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無力地解釋著。
“你當我瞎嗎?” 我指著她身上的痕跡,滿臉都是諷刺。
顧函逸還是那副高傲的樣子,漫不經心地瞥了我一眼,“你要是有點自知之明,就趕緊滾蛋。你知道悅然是怎麼跟我形容你的嗎?”
“顧函逸,你閉嘴!” 趙悅然神色緊張,趕忙打斷了他的話。
03
“怎麼,還護著他呢?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模樣!”
顧函逸雙眼冒火,滿臉憤懣地瞪著趙悅然。
他 “噌” 地一下站起身,手指在客廳裏亂指,扯著嗓子喊,
“看這地毯,我專門找人定製的複古花紋,外麵根本買不到!”
“那吊燈,我跑了多少家店才挑中的,光線柔和得剛剛好。”
“書架上那套限量版黑膠唱片,我費了多大勁才集齊,每一張都是我的寶貝。”
說著,他嘴角掛起一抹嘲笑,瞧我的眼神滿是不屑,就像看個跳梁小醜,
“你還不明白?你們住了六年的家,到處都是我的影子。她和你住一起,心裏卻一直裝著我!還用我挑明她愛的是誰嗎!?”
刹那間,我耳邊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眼神空洞地掃視四周。
難怪每次我提議,想置換家裏的物品時,趙悅然都拿念舊當借口推脫。
我以為她習慣家裏的原樣,沒想到她是賭物思人!
本來回來收拾行李,可這會兒,這屋子的一切都讓我作嘔,一秒都不想多待,隻想馬上逃離這滿是虛假的地方。
“你別在這兒胡言亂語!”
趙悅然臉色煞白,手忙腳亂地把顧函逸往房間裏推,接著轉過頭,神色疲憊又強裝鎮定地跟我解釋。
“他腦子不正常,說的話別信。我愛的是你,咱們肯定會結婚。”
聽著她信誓旦旦的保證,過去六年的點滴像放電影一樣在我腦海閃過。
她突然熱衷於參加海外的各種高端藝術展,頻繁出沒在那些僅限頂級藏家出入的私人品鑒會,社交賬號裏全是對顧函逸藝術見解的點讚和追捧。
如今回想起來,我可真是傻透了。
趙悅然還在不停地說著,試圖挽回局麵。
就在這時,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心底悄然滋生。
趙悅然讓我遭受了這般屈辱,那我定要還她一場令人難忘的 “婚禮”!
這麼想著,我溫順地點點頭,輕聲說道:“我信你。”
趙悅然緊鎖的眉頭瞬間鬆開,整個人如釋重負,猛地撲過來緊緊抱住我,激動地說:“謝謝你理解我,沈寧澤。你才是真正懂我的人!”
04
幾天後,得知婚禮按計劃進行,顧函逸趁趙悅然不在找到我,滿臉嘲諷道:“你可真是個舔狗!悅然明顯不喜歡你,你還死纏著她不放!”
我神色平靜地看著他,輕輕笑了笑:“她不喜歡我又如何,反正她答應嫁給我。隻要我還在,你就永遠是遭人唾棄的第三者!”
顧函逸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惡狠狠地瞪著我:“這場婚禮絕對辦不成!沈寧澤,你就等著瞧吧!”
我望著他氣急敗壞離去的背影,繼續整理手中的證據,心裏想著:“去鬧吧,鬧得越凶越好!”
一周後,婚禮如期舉行。
趙悅然作為一位剛剛在珠寶行業嶄露頭角的創業者,一心想要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闖出一片天,自然不會錯過這場高端社交活動。
她精心籌備,邀請了眾多行業內的資深大佬與投資界的風雲人物,滿心期待著借此拓展人脈,為自己的珠寶品牌拓展事業版圖。
優美的婚禮進行曲在會場中回蕩,我身著整潔的西裝坐在更衣室,看了看時間,距離婚禮正式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我毫不猶豫地脫下西裝,換上輕便的衣服。
在好友的掩護下,我坐上早已安排好的車前往機場。
車裏,好友林豐城長舒一口氣,慶幸地說:“還好計劃順利!我還真怕你戀愛腦上頭,舍不得走了!”
我開心地笑道:“怎麼會呢?從小我爸媽就教導我,愛別人之前要先學會自愛。趙悅然都背叛我了,我怎麼可能還留下來。”
“你說得對,咱沈寧澤這麼優秀,失去你是趙悅然的損失!”
林豐城小聲嘀咕著,看著他滿臉為我打抱不平的樣子,我的內心泛起一絲暖意。
在得知顧函逸回來後,舅舅曾勸我:“趙悅然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你陪了她六年,她現在事業有成,就因為一個男人你就要離開她,多可惜啊!”
所有人都覺得趙悅然愛的是我,和別人不過是逢場作戲,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有我的好友,會為我感到憤憤不平。
在機場與好友告別後,我登上了南下的飛機。
四個小時後,我在南方的瀾海市落地。
剛打開手機,林豐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扯著嗓子喊道:
“沈寧澤,你都不知道,那場婚禮簡直太精彩了!顧函逸果然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