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玄清年歲已高,手背皮膚發皺發黑,還有一些老人斑,看著粗糙蒼老。
可誰也想不到,他的掌心軟嫩如青蔥少女。
大抵是玄清神醫有不為外傳的駐顏之術?
陸硯初心中暗暗思忖,麵上半點不顯。
玄清檢查完陸硯初的雙腿,當即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從裏麵拿出藥膏和金針。
先用藥膏敷腿,兩刻鐘後,擦拭幹淨,用金針針灸。
針灸時,玄清會在某些穴位順著針體滴入藥油。
陸硯初隻覺得鑽心的疼,他死死咬著牙,不發出一點聲音,生怕驚擾了神醫。
施完一整套針灸,玄清額頭布滿汗珠。
這一套針灸之術甚是耗費心神和體力,一天他頂多施展一次。
收針後,玄清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這才開了一些藥。
“每日熬煮出湯水泡洗。”玄清邊寫邊說,“能站起來是好事,切勿揠苗助長,需一步步循序漸進,先從每日扶牆站立半刻鐘開始,另外多增加一次按摩。”
陸硯初渾身似是從水裏撈出來,有氣無力的應聲。
他不知道是玄清今日多用了兩分功力,還是因為雙腿知覺恢複不少的緣故,方才施針,竟比他當年雙腿被打斷還要疼上三分。
寫好藥方,玄清收拾藥箱離開。
卻不想剛走出房門,便撞上了李雁卉。
李雁卉身旁跟著的,赫然是聲稱生了病的雪萍。
玄清冰冷的視線從雪萍臉上刮了一遍,氣色紅潤,呼吸勻稱,這身體不是好的很?
“神醫。”李雁卉態度謙卑,“能否請您替小女把把脈?”
玄清沒有應答,看向候在門外的大管事。
大管事驀然出了一身冷汗,忙向玄清解釋:“這位是府中的大夫人,侯爺的嫂嫂,不是什麼閑雜人等。”
玄清沒搭理他們,繞開李雁卉主仆,大步往府外走,背影格外冰冷,夾雜著肉眼可見的怒氣。
大管事隻覺得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顧不上李雁卉,急忙追上玄清,好聲好氣的賠笑。
生怕玄清生氣,再也不來侯府替陸硯初看腿了。
等宋知微回府,已經是申時。
還未坐下喝杯熱茶,顧氏身邊的劉媽媽過來請人。
“夫人,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劉媽媽是顧氏還在閨閣之中就伺候的老人,成親後一起跟著進了平南侯府,這麼多年下來,在府中頗有臉麵。
宋知微心思微沉。
平時顧氏有事,頂多派個丫鬟過來尋她,今日竟然是派出了劉媽媽,府中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宋知微起身:“不知母親尋我,是有何事?”
“夫人過去便知曉了。”
劉媽媽嘴很嚴,不肯透漏半分。
宋知微和蓮心跟在劉媽媽身後,行了一段路,覺得不對。
這不是去顧氏院子的路,而是去靜悠閣的。
難道是陸硯初出事了?
宋知微心裏一咯噔,但很快冷靜下來。
應該不是。
如果陸硯初出事了,府裏早亂成了一團。
那到底是何事?
宋知微疑惑更深。
進屋後,宋知微還沒看清楚裏麵的人是誰,一個茶盞便砸在了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