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嬌趕到庫房時,大火已經熄滅。
沈詩雨和婢女剛被救出灰頭土臉,手裏還捧著匣子。
劉氏瞧見沈詩雨,瞳孔驟然一縮,連忙過去。
沈流雲同樣著急過去。
“妹妹為何半夜帶著東西來庫房?”
眾人的視線被吸引。
沈詩雨下意識將匣子往後藏。
“沒......沒什麼。”
“庫房乃是重地,且裏麵珍貴之物甚多,即便是當家主母開庫房,也得有個緣由,妹妹為何能夠隨意進出?”
“可別丟了東西,到時怨在無辜人身上。”
沈萬嬌意有所指。
劉氏臉上瞬間難看,立馬替沈詩雨說道。
“是我讓詩雨來替我取些東西的,她未出閣的小姐,怎麼可能隨意進出庫房。”
“即便是我,也從不輕易過來的。”
太師府,劉氏不如表麵那般好過。
她畢竟是繼室,處處都得小心謹慎。
生怕被人挑出錯來,更是提醒沈詩雨不可讓人抓住把柄。
這才落得好名聲。
今日這明晃晃的把柄喂到沈萬嬌嘴裏,她怎麼可能放過這次機會。
“那妹妹手中拿的是什麼呢。”
劉氏臉色難看。
沈流雲試圖搪塞過去。
“這是我送給詩雨的,怎麼你有意見?”
沈萬嬌緩緩說道
“那更要讓妹妹打開看看,東西是否有損壞了,可別到時候怪下人守護不當。”
這麼多人看著,沈流雲不得不讓沈詩雨打開。
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臉上,沈詩雨臉色慘白。
她隻能給劉氏使眼色,希望母親幫幫自己。
“總不能是妹妹生怕父親給不足你嫁妝,你專門跑到這裏來偷我母親留下的嫁妝吧?”
沈萬嬌以玩笑的口吻詢問,實則篤定。
她早就讓人放出消息,說母親留下了前朝皇後戴過的頭麵,尊貴無比。
沈詩雨愚蠢貪婪,勢必不會放過。
果然,魚兒上鉤了。
沈流雲不相信沈詩雨會做出這種事,反而開始訓斥沈萬嬌。
“詩雨是你的妹妹,你怎可如此詆毀?”
沈萬嬌直視著沈流雲,眼底倒映著光亮,宛若揉碎了的星辰。
“正是因為擔心妹妹被誤會,所以才應該查看清楚。”
沈萬嬌的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場眾人都聽清楚。
沈流雲冷哼一聲,讓沈詩雨打開匣子。
眼看著打開匣子是躲不開的事,沈詩雨霎時間紅了眼眶,顫抖著將匣子遞出來。
還沒打開,就聽到沈詩雨低聲哭泣。
“沒想到在姐姐心裏,我竟然這般不堪,裏麵確實是姐姐的嫁妝。”
在場眾人聽聞沈詩雨所言,皆是倒吸口氣。
沈萬嬌微微挑眉,確實沒想到沈詩雨會主動承認。
隻見沈詩雨擦了擦眼淚繼續解釋。
“方才母親讓我來取父親送我的禮物,剛到庫房就著火了,想到姐姐的嫁妝在裏,生怕出差池,方才不顧危險跑進去,沒曾想......”
話到此處沈詩雨聲音哽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打開匣子,裏麵躺著是那套頭麵。
沈流雲聽聞沈詩雨所言,對沈萬嬌的厭惡更甚。
“詩雨一心為你考慮,而你惡意揣測,我怎會有你這樣惡毒的女兒?”
麵對沈流雲的討伐,沈萬嬌麵色如常,提著裙擺便要前往庫房。
沈詩雨看見心驚膽戰,下意識阻止。
“姐姐,方才屋裏剛大火,房屋結構可能有損傷,你小心受傷。”
沈詩雨眼神飄忽,急急的拽住沈萬嬌的手臂。
沈萬嬌心裏嗤笑,毫不客氣揮開她的手,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不一會拿出一個檀木箱,箱上麵都是精細雕刻。
離得近聞到木香,腦子都清明了一瞬。
所有人的視線被她手上的箱子吸引。
在沈詩雨來不及加以阻止的時候,沈萬嬌打開了箱子,裏麵擺放著一模一樣的頭麵。
隻是頭麵做工粗糙,有一般已經因為太熱掉了漆。
沈流雲的劉氏緊跟著進來,看見了這一幕。
沈萬嬌回眸“你不準備解釋一下嗎?”
劉氏立馬反應過來沈詩雨做了什麼,剛要張嘴解釋。
沈萬嬌冷冷的說“聽說今天下午,妹妹丫鬟急匆匆去了鐵匠鋪子,打了這套頭麵。”
沈萬嬌眯眼靠近,不錯過沈詩雨臉上的任何表情。
證據確鑿,沈詩雨百口莫辯,隻能紅著眼看著沈流雲。
沈流雲心中略有些不滿,不過轉瞬即逝。
家醜不可外揚。
他說此事沒有發生過,那就從未發生。
沈萬嬌一眼洞悉沈流雲心思,哪怕早已看透,還是有被傷到。
她深知沈流雲會大事化小。
沈流雲沉沉開口“你妹妹還小,此事確實是詩雨不對,你想要什麼補償”
“父親,女兒馬上出嫁,正好今日庫房損壞,女兒想直接取走母親留下的嫁妝”
“此事我也可以當做沒發生。”
沈流雲聞言臉色變了變。
沒接話,沈萬嬌繼續說道
“不知父親準備給妹妹準備多少嫁妝,她畢竟隻是入宮選秀,不宜招搖,畢竟太師府清廉名聲在外。”
沈流雲本就偏心沈詩雨,逼得太狠,隻會讓他更加憐惜沈詩雨。
倒不如戳他最在意的名聲。
她可不是不讓沈詩雨準備充足的嫁妝,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太師府。
沈流雲聽後覺得有道理。
沈萬嬌見目的達到,勾了勾唇角。
“那女兒就先告退了。”
說罷,給了彩兒一個眼神。
等待在旁邊的彩禮,立馬叫人拿著單子對嫁妝。。
回了院子,看著母親的嫁妝一箱一箱太近院子。
沈萬嬌鬆了口氣。
坐在了書桌前。
沈萬嬌執筆,給外祖家去信。
她清楚知曉想要站穩腳跟,就必須要靠自己。
她要帶著兒子,彩兒和騫嬤嬤去看遍大好河山。
這一切的前提都需要錢。
外祖家是商賈首富,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上輩子沈萬嬌就是靠著外祖家才能好好管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