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笙壓下心頭疑問,看向四周,屋子裏陳設簡單,清爽不失典雅,看得出精心布置,垂簾的拔步床依稀可以看到一個朦朧身影。
床前守著兩名小丫頭,低眉順目,見幾人進來,忙上前行禮。
“紅玉、綠萼見過九千歲。”
裴燼擺擺手,兩人忙退到一旁。
他看向宋笙笙。
宋笙笙沒有廢話,上前一步,坐在床榻邊,手指探上裴老夫人的脈搏。
眼睛卻掃向裴老夫人的臉,她根本不懂醫術,把脈不過是裝裝樣子,她是借助玄門的麵相術,就在剛剛進門時,她已經感應到這裏不太幹淨。
如今再看裴老夫人的臉,更是死氣纏身,這根本不是病,尋常人身上根本不會有這麼重的死氣。
看裴老夫人麵相,額寬頭闊、耳垂厚大、人中深長,本是福壽綿長之相,可卻死氣纏身,印堂發黑,八成是遭了玄門中人的暗算。
必須盡快拔除死氣,不然不出一月,裴老夫人必死無疑。
在她身邊長呆之人,也會因沾染死氣,黴運連連。
宋笙笙想起,原文中有過描述,裴燼在成為沈靜姝助力不久,就因喪母,辦事失誤,觸怒明昭帝,被關進天牢,受盡毒打。
雖然不久之後,裴燼無罪釋放,官複原職,卻也因此重病纏身,常常咳血,在護著沈靜姝成為皇後不久,就病逝了。
現在看來,裴燼是被死氣纏身,才會黴運不斷。
宋笙笙心中有數,開口提要求:“給我準備香燭紙錢,三刀黃紙,一碗清水,所有人退出房間,我治療期間不能被打擾。”
“這......”
小福子冷汗連連,這小丫頭是真敢說啊,沒看九千歲的臉都黑了。
玄夜也是皺眉,大夫不是應該要筆墨紙硯寫方子嗎?這丫頭要香燭紙錢?
拜神啊?
裴燼饒有興致的掀了一下眼皮:“東西可以給你備,我要留下。”
他根本不信小丫頭有本事,不過是他娘已病入膏肓,找了不計其數的名醫都束手無策,現在全當死馬當活馬醫。
宋笙笙皺眉,想拒絕,可是在看到夏荷驚恐的眼神後,淡淡開口:“我的婢女也留下。”
裴燼沒拒絕:“好。”
小福子麻溜的去準備東西,很快就將東西小心的擺在桌上,帶人退了出去。
玄夜深深看了她一眼,消失在陰影裏。
裴燼扯過一把凳子,坐在桌旁,靜靜的看著宋笙笙忙碌。
宋笙笙淨手持香拜了八方,不動聲色扯開手腕上的布,沾上一抹血在黃紙上畫符。
符成後,淩空一甩,符紙淩空飛起,懸在裴老夫人頭頂。
看到這一幕,夏荷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雖然知道小姐本事,可還是一次次讓她驚訝。
裴燼瞳孔震動。
她是怎麼做到的?
宋笙笙看著一道道黑氣被吸入符紙中,裴老夫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好了起來,臉上的痛苦逐漸消失。
裴燼眼睜睜看著那道符再度飛起,飛到空中突然無火自燃,很快就隻剩下了灰燼......
這小丫頭竟然會方術?
她到底是何人?
裴燼看向暗處,玄夜接收到信息,瞬間便消失在了陰影中......
黃符燃盡,宋笙笙收起手勢,閉目養神,屋中寂靜無聲,沒人敢打攪她。
就連小寶,也在夏荷懷中睡得殷實。
裴燼靜靜看著她,並未說話。
直到屋中香燭燒盡,裴老夫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好了起來,漸漸有了蘇醒的趨勢。
宋笙笙淡淡開口。
“人已經醒了,再靜養幾日就可以下床活動,找大夫調養一下就無礙了。”
裴燼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快步走向床邊,看著裴老夫人緩和的臉色,不由紅了眼眶,看向宋笙笙的目光深沉幽。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裴燼的活祖宗。”
“乖!”
宋笙笙唇角勾了起來。
裴燼腳步微頓,看向宋笙笙的眼眸越發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