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裏清楚。”
撂下這句話,宋思予就帶著顧寂川離開了。
隻剩下沈淮霆思來想去,把四年裏他和顧寂川寥寥幾次的見麵回想了無數遍,也沒個頭緒。
他也不想在這些小事上花費太多精力,也懶得再想了。
之後幾天,宋思予請了個護工照顧他。
她時不時會過來一趟,也不怎麼說話,通常是坐一會兒就走。
沈淮霆也樂得清閑,專心養傷。
偶爾他去檢查室,路過隔壁病房時,總能看到她和顧寂川言笑晏晏的場景。
她會給他帶宋母準備的雞湯,慢慢吹涼了遞到他手上。
她會怕他在醫院住得無聊,陪他下棋、看電影,聊上許多舊事。
她會耐心回應他說的每一句話,滿足他提出來的所有要求。
沈淮霆靜靜觀望著這一切,一恍惚,好像看到了從前的蘇安晚。
那時候他骨折住院,蘇安晚也是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像這樣悉心照顧他。
他一直覺得,宋思予和蘇安晚除了外表以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可在這一刻,他又覺得他們倆愛一個人時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
隻不過蘇安晚愛的是他。
而宋思予愛的是顧寂川。
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了。
帶著沉沉思緒回到病房後,沈淮霆做了一夜的夢。
夢裏,蘇安晚活著趕到了民政局,嫁給了他。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在漫天祝福聲中娶了蘇安晚。
司儀拿著話筒,問他願不願意娶蘇安晚時,他流著眼淚,說出了那句“我願意娶她為妻”。
話音剛落,夢境就陡然跌碎。
他從幻境裏醒來,一眼就看到了宋思予那張神色複雜的臉。
“夢到什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沈淮霆抬手摸了摸臉,觸到一手的溫涼。
他合上眼,胸腔起伏著,用了很久才平複心情,啞聲回答了她。
“夢見我結婚了,娶了我這輩子最愛的那個人。”
他閉著眼呢喃著,沒有看到宋思予那雙震撼到失色的眼神。
而她也不知道,他夢裏的那個新娘,不是她。
出院那天,宋思予開著車親自來接沈淮霆。
走到一半,他才發現不是回家的路,隨口問她這是去哪。
宋思予眼眸一閃,含糊其辭。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淮霆也沒有再追問。
半個小時後,他坐在珠寶店裏,看著店員送上來的那對流光溢彩的婚戒,睜大了眼睛。
他被這對鴿子蛋大小的鑽戒驚豔到失語,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問了宋思予一個問題。
“你買這麼昂貴的婚戒幹什麼?”
“三天後就是婚禮了,不需要婚戒嗎?”
她的語氣依然冷淡,卻聽得沈淮霆一怔。
她不是打算逃婚嗎?
人都不來了,還要準備婚戒?
雖然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可他實在是喜歡這對婚戒,他想把它,燒給安晚。
“這對婚戒肯定很貴吧,多少錢,我轉給你。”
宋思予還算平和的臉,在聽完他的話後瞬間黑了下來。
她盯著他看了好久,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一對婚戒而已,我買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