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攢錢買車,她簡直不要命似的,一天打五份工,連睡覺的時間都不足五個小時。
起初,我根本不相信她能堅持下來。
畢竟我這副皮相還算不錯,以為她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畢竟成年人談戀愛,不都是奔著一時快樂去的嗎?
可誰能想到,她就這樣連軸轉了整整兩個月。
那天上午,我突然接到工地的電話。
趕到醫院時,醫生說她嚴重睡眠不足、營養不良,再這樣下去非得累死不可。
年輕的工頭拍拍我的肩膀,滿臉敬佩:“你女朋友真能吃苦啊,每天淩晨四點就要起來備菜。做完早午飯,還要趕去另一家餐館刷盤子,一天好幾份工......”
我守在病床前,看著她被水泡得發皺的手指,眼眶一陣發酸。
她一直睡到晚上十點才醒。
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惦記著要去工地收拾沒煮完的菜,念叨著還要趕去夜宵攤賣啤酒。
“別去了,”我按住她,“以後都不準去了。”
她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卻還惦記著:“少了這份工作,買車的時間又要推遲了......”
掰著手指算少了推銷啤酒的收入,要多久才能攢夠錢。
“弈辰,你怎麼哭了?”
她突然驚慌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我這才發現臉上濕漉漉的。
“隻要你別去送牛奶,我就不哭。”
她手忙腳亂地給我擦眼淚:“好好好,我不去!隻要你別哭,讓我做什麼都行!”
可還是忍不住算著賬,“沒了賣酒的錢,我還可以多跑幾個房產中介的客戶......”
說著突然緊緊抱住我的腰,仰起小臉:“但你得答應我,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你一定要等我!”
看著她生怕被拋棄的模樣,我心軟得一塌糊塗:“好。”
這些溫暖的回憶,此刻卻成了最大的諷刺。
現實狠狠嘲笑著我——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富家小姐精心設計的遊戲。
我就像隻愚蠢的老鼠,在她偽裝的森林裏,被扮成貓咪的老虎耍得團團轉。
為她虛構的戲碼真情實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現在,我強忍著上前質問的衝動。
我們之間雲泥之別,任何話語都隻會讓我更像跳梁小醜。
對她而言,我不過是眾多玩物中的一個——或許開局特別些,但結局都一樣:玩膩了就像破抹布一樣扔掉。
幸好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戴著口罩,化著妝,穿著統一製服。
此刻的我,應該沒人能認出來。
我稍稍放下了心。
熬過今晚再說吧,此刻的我,實在不願被她發現。
太狼狽了。
原來自己一直自豪的完美愛情,不過是一場大戲。